[i=s] 本帖最后由 JohnLemon 于 2013-10-20 11:22 编辑 笔者按: 貌似没有开坑字数限制,之前写某cp文因为版规复杂所以每次都特别留意版规,这不是第一次写剑三同人,但是是第一次发出来…… 不知道没有主CP的文版主可不可以放行,因为这篇文偏向全年龄,但又的确是同人文,有BL肯定也会有点BG…… 本文走轻松路线,持续连载,不定期更新。 若有错别字等bug请见谅,若有不足之处请指出。 再自我介绍一番,本人ID【JohnLemon】,可以叫我【John】,可以叫我【约翰柠檬】,可以叫我【羊总】,或者按照自己的喜好随便叫,只要让我知道你们是在叫我就行了…… 1L混个脸熟,在本坛算是新人了 2L正式发文 据说发文要圈版主@GagMai
【没有学籍的黑头户只能闯荡江湖】 我叫还瞳子,今年二十二岁。 今天天高云淡,晴昼海与落星湖两相辉映,和元参并肩站在花谷入口俯瞰,感慨岁月如梭。 我俩各自背着行李,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元参遥望远方,幽幽道,四年不见,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我说,你是在骂我吗? 他说,是。 我说,说好去华山要给我寄画的呢?不会画画就别吹,你不装逼我们还是好朋友。 他说,就知道你要提这个,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我叫还瞳子,今年二十二岁。 深秋时节正是实习生们回谷的时候,这天,我师父决定带我闯荡江湖。 四年前轮到我们这届外派实习,名单里却没有我。 我和从小长大的同窗好友元参并肩俯瞰晴昼海和落星湖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画卷,我打开,里面一片空白,左下角是元参字体奇特难辨的签名和一坨红彤彤的印章。 我长大嘴巴说,这就是你画的画? 我说,还好你把画送给我,被林老师看到会罚你临摹他的画五十遍都不止。 元参被戳到痛处,说,不要就还给我! 我将画卷起,塞进背后的包裹中。 四年后我和元参再一次站在一起,他已经高出我一个脑袋了,他说这是因为华山海拔高。 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忽悠我这个从没出过花谷的人,但是想到几年后回来我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就会忍不住有点小激动。 然而此次会面却是另一次的分离,他回谷,我出谷。 元参清了清嗓子说,我电梯到了。 我说,哦,你先下去吧。 我回头看了看挑马的师父,再一回过头,元参已经站在电梯上缓缓下降,他背对着我,背上背着一个看着很眼熟的,风都吹不动的旧得发黄的白布风车。 师父叼着烟管费劲地拽着两匹桃李马说,阿瞳,走了! 我叹了口气,跑过去,一把拉过缰绳,上了马。 前方就是通往长安的路了。我不禁回想到四年前。 四年前我知道自己没有被列入实习名单后,已经怀疑大概是某门课挂科的缘故。 但是秉着对江湖的向往和执着,我跑去找了师父。 师父不说话,一个人叼着烟管靠在树下睡午觉,任凭我怎么问他都不回答。我无奈,只有跑去最爱爆料的孙老师那里问个究竟。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师父原先并不是花谷中人,他的户口还留在扬州,我也是他捡回来的所以…… 所以我根本没有万花谷的学籍!也就是说,我并没有被纳入任何教育项目之内,十八岁不能参加实习,二十二岁必须出谷,除非我可以把我的户口转回万花或者转到长安!不然我二十二岁毕业了就是毕业了,还得回生源地报到! 开玩喜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源地在哪儿! 孙老师拍着我的肩说,可你依然是万花谷的弟子,我们承认你的存在,户籍算个屁,我当年还是黑头户呢,谷主建谷的时候不照样找关系把我户口迁到这里来了嘛? 我说,您那是什么年代了,现在查的多严,我爸又不是李刚! 孙老师说,你大爷是孙思邈!你要是想呆在谷里我来帮你,除了户籍没法摆平,其他的我都能帮你解决,想一辈子呆在谷里都行啊。 我苦苦思索了一会儿,怎么都觉得他在骂我。 我说,我只是想弄明白……不过我现在明白了……可是我还可以学万花的武功吗? 虽然不知道有学籍和没学籍有什么区别,可一想到自己不是正宗万花弟子,心里就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师父跟没心没肺似的骑在马上抽烟。 师父说,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为师亲自带你纵马江湖!
【师父与同门】之【来自蜀地的实习生】 听了枳实师兄的故事后,晚上回到寝室,看到九里明师兄正在一边咳嗽一边煮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天晚上我没睡好,虽然师兄很细心地开窗透气,可房间里依然有些残余的药味。 恍惚间能看到九里明师兄就着昏暗的灯光帮枳实师兄缝衣服的背影,心里的酸涩就蔓延开来。 孙老师给我看了九里明师兄实习笔记的最后一页,他在上面写道: 弟子虽有心悬壶济世,投身江湖,奈何久病缠身,自身难保。弟子自小父母双亡,不知来历,枳实之于弟子,良师益友也。然吾于枳实之情意,有违伦常,万不可向他人倾吐。只愿余生尽于花谷,相伴同窗左右,一生挚爱永藏心间。弟子之顽疾日渐加重,自觉难过而立,他日离世,只求黄土一抔,以填孤冢于生死树下,以身葬花,以谢恩师益友栽培扶植。 我翻个身,脸朝墙壁,没忍住掉了两滴眼泪。 第二天是被吵醒的,我分明记得是周末,可元参却已经穿戴整齐吃完早饭回来了。 手里还提着一碗百合莲子八宝粥。 我爬下床穿外套,一边取了盐巴杨柳枝和脸盆去刷牙洗脸,一边问道,我记得今天不用早起上课的啊,你怎么起这么早?别跟我说你是去三星望月上自习了。 元参嘁了一声说,我是那种人吗? 我看也不像。 他接着道:今天有实习生过来,正门口都贴横幅了,花海又被围起来了,只有凭采药证才能进了……哎!本来还想趁着大好天气去花海逗逗莲芯小师妹的,结果看到花海禁入的标志,路过落星湖的时候又被裴大师兄拎去打杂了…… 我们万花是几大门派之中接收外来实习生比较迟的一个,每年接收的实习生也特别少。据说首先带动起实习生交换学习和野外实习生存训练的是几大国家级门派单位,分别有天策府,纯阳宫,少林寺,四大主城内部培训机构。最积极响应的是藏剑山庄,第二年他们就代表地方性土豪门派又拉动七秀坊合作,渐渐带动了整个大唐的交换实习和社会实践的风潮。 然而为什么每年有实习生来学习都要围起晴昼海禁止入内呢?这还得从多年以前的第一批实习生说起。 当年万花谷第一次接收两批实习生:代表国家级门派的天策和代表地方性土豪的藏剑。由于是首度向外开放交流,东方谷主带领各位老师前往迎接,一路横幅,那叫一壮观。 万花谷怎么说也是一世外桃源,长安洛阳再壮观,扬州再秀丽,哪比得上我花谷仙境?几个实习生看到花海后跟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之后的交流学习几乎每天都要去花海玩一玩。 他们在花海爬树,打滚,泡妞,采花编制大小花环。天策学员觉得花海场地宽阔,便在其中练习马术,藏剑学员不服,竟调戏起花海的仙鹿。一轮实习结束后,优秀的学员们满载而归,晴昼海却被玩坏了。 自那次之后,花谷高层发觉这种事需要加以限制,并非不信任其他门派单位的实习生的素质,而是要让大家明白,美好的事物总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 然而晴昼海内有无数珍奇药草,前来交流的七秀坊、五毒教的医学生也需要进入观看学习,采集样本,于是孙思邈老师提出“凭证入海”的政策,并带领裴元师兄和阿麻吕师兄亲自前往长安申请“采药证”考试制度。 从而造就了此时是情景,一到实习生交流学习的日子,晴昼海就要拉上“闲杂人等,禁止入内”的幅条,提醒大家这里不是观光胜地,而是医药学实习生学习的地方。 而关于采药证的问题……我和元参目前都还没考到手。 为此师父也教训过我不止一次。 据元参围观得出的结果,今年的实习生来自唐门……只有一个。 我一口喝完八宝粥,说:不是吧?只有一个?是不是没考到采药证的都没兴趣来万花啊? 元参摸着下巴道:不知道,我只看到他一个,带着个面具,样子神神秘秘的。 我说,唐门弟子不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还不爱说话,实际上只是普通话不好而已。 我一边站在碗槽边洗碗一边思考:不对啊,每年最少也是两个啊,今年怎么会是一个呢,长安那边不会批准的吧,硬拖也要拖几个学生过来吧? 元参说,哎,谁知道呢,听师兄师姐们说很多门派的学生都争抢着想来花谷呢,特别是现在在打仗,花谷又安全又安静的。 我说,大概是咱们这边难拿高分吧,又安逸,又能拿高分,哪有那么好的事? 元参若有所思地点头。 当天中午我们就在食堂遇见了来自唐门的实习生。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显得特别沉默,我和元参使了个眼色,端着盘子就跑去他对面坐下。 嗨~!我跟他打招呼。 他抬起头,跟我们笑了笑。 元参伸出手,袖子差点落进汤里:你好啊,我叫元参,这位叫还瞳子。 我点点头:叫我阿瞳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唐门弟子伸手跟元参握了握,说,我姓唐。 我们:…… 我问他,这次唐门就你一个人来了吗? 他用一口川普说,哦,对的,今年唐门跟丐帮出了点事,大家分心的很厉害,完成基础学分的同门很少,每个实习地点只派了一个人去。本来除了唐门还会有纯阳的人回来,可是纯阳大雪封山,就没派实习生出来。 原来如此。 他吃了一口汤又说,你们万花的东西真好吃,甜甜的,都带花香。 说完害羞地笑了笑:本来我打算考个采药证的,这样可以去花海看看,可是这个证太难考了,我们唐门也没有专门设医药课程,所以没考到。 元参大手一挥,道,没事的,采药证可以跟师兄们借的! 唐门弟子叫唐武吉,常说川普。 他其实人挺内向的,可是跟人相处熟了也就变得有很多话说,我觉得他是典型的工科男,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天修整他的机器猪——即使他一再向我强调那叫“机关小猪”,并且他的机关小猪叫做“小武”。 他说他的女朋友一个人在金水镇实习,据说那里流氓土匪比较多,特别担心。 元参说,别担心了,浩气盟不是在那边有分舵吗,让她跟那边报道一下,出事了去找浩气盟的人,他们应该会管的。 唐武吉每天都给女朋友写封信,我们就很纳闷,哪儿有那么多话要说? 他摇摇头,用一口川普说:你们又没有女朋友,不会懂的。 然后我们俩一整天都没理他。 有次我和元参偷偷看唐武吉写给女朋友的信。 前两页写得满满的全是甜言蜜语,我俩忍着浑身鸡皮疙瘩硬是给看完了,然而第三页最后,写着这样一段话: 听说金水的流氓比较多,你要小心流氓土匪,别说什么“我不骚扰他们就不错了”这种话,出门在外,还是低调谨慎些好。我在万花很好,你不要担心,只不过万花弟子里也有流氓的,每天跟我混在一起的元叁(他写错了元参的名字)和还瞳子就是两个臭流氓,洗澡的时候还往地上扔肥皂,他们肯定是两个基佬。不过别的方面还是挺照顾我的,老子笔直的,他们应该看得出来。 我和元参面面相觑。 我说,你太没人性了,你往地上扔肥皂? 元参摇摇头,说,那天肥皂滑到地上了而已啊! 然后我们俩整整两天都没理他。 不过我和元参是很讲义气的,虽然被说成是臭流氓但是还是很愉快地原谅了唐武吉,只是罚他熬夜抄了一万遍“元参和还瞳子是大好人”而已。 结果第二天我们醒来后,看到了满篇的“元叁和还瞳子是大好人”。 元参说我这辈子都不要理他了。 唐武吉唯一一次进花海,也是我们帮他想的办法。 那天我们正在往鸡翅膀上抹花蜜酱,就看到唐武吉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说,你们这次可得帮我了,我的小武跑到晴昼海里去了! 他说他跟看门的师姐说了好久,师姐还是那句话“采药证拿来我就放你进去”,他说他只是进去抓小猪,师姐很为难,说这是规定,她没碰到过这种事,不敢轻易放他进去。 哎,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说,你的机器猪没有召回系统吗? 唐武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元参举起烤鸡翅膀说,用鸡翅引诱他出来呗! 我给了他一巴掌:那是机器猪! 我说,你的机器猪肯定有自爆系统吧? 唐武吉说,你有病啊你让我的猪死在里面那他更出不来了! 元参说,进去找呗,咱们去借张采药证不就好了。 采药证很好借的,万花成年弟子基本上都有这个证。 刚好听见苍术师兄几个人在大牌,我们取就近原则,先去问问他们。 苍术师兄很乐意帮助我们:采药证啊……没问题!我记得上次打牌输钱把证抵押给广丹啦。 我问,那广丹师兄呢? 苍术愣了愣:哦……他……好像是今年刚出去实习去了……现在应该在七秀吧。 我们决定去找学霸白术。 白术也很愿意帮忙,他说,你们等等,我的证都存在朦胧子先生那儿了,我去找找。 我们跟过去,看他拿了钥匙进仓库在一堆证书里翻找,嘴里还念念有词:怎么不见了?行医从业资格证,制茶从业资格证,理科学士,工科学士,工科硕士,琴棋书画四本精通级职称证书……诶不对,我的书画两本精通级职称证书呢?哦在这儿,还好不用去补办了…… 一直翻到头发乱糟糟,我们仨张大了嘴不禁感叹:学霸果然是学霸啊…… 悄悄退出仓库,留出空间给白术学霸整理自己数不完的证书,唐武吉说,我觉得他可以去申请大唐吉尼斯记录了。 刚好看到九里明师兄在扫地,我立刻跑过去说明情况,九里明师兄笑道:早说,我去寝室给你们拿,你们要几张? 元参下巴掉了:师兄你办假证的吗怎么感觉有好多张的样子? 九里明师兄说,是这样的,寝室里除了我和枳实的证,蝉衣和莲芯的证我也代为保管着,你们要就借去,记得及时换回来就行了。 就这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们回头看了眼还在整理证书的白术师兄……只是回头看了眼而已。
【师父与同门】之【师兄和师兄】 那晚被枳实师兄的鞋砸过之后我对其功力之忌惮又添三分,始终忘不掉鞋底飞来时带动的空气力度,还有鞋到我手中后传来的内力,那阵阵后劲,让我诧异,恐惧,进而心生崇拜! 每次九里明师兄被师兄弟们欺负一个人值日采药的时候,就能看到枳实师兄在身边帮他背着药框,九里明师兄身体弱,枳实师兄身强体壮……不知为何,看着两人走在一起,总有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元参说,这是基佬的第六感。 我当没听见,当然,如果他把那两个字重复两遍以上的话我大概会翻脸不认人,失手屠同门。 其实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枳实师兄这么照顾九里明师兄,愚蠢的我,又跑去问师父。 师父当时正跟颜真卿老师大力地摇头晃脑,我观察了几分钟,然后问,师父你们在干什么? 师父说,我们在吟诗。 我不信。 他说,你懂什么! 颜老师说,阿瞳你来做什么? 我说,我想问师父,为什么我觉得枳实师兄和九里明师兄不像别的师兄弟一样呢? 师父凑过来说,你也觉得他俩有猫腻啊?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颜老师咳了两声打断我的思路说,这个你得问孙老师吧,他们是药班的,药班主任是孙思邈老师。 颜老师大概觉得孙老师会给我更正经更官方的回答吧。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仙迹岩一路跑到三星望月,爬上楼梯后,腿都快跑断了。 孙老师远远看到我就招手,孙子诶难得看你爬一次楼梯。 我不是孙老师的亲孙子。 自从八岁那年被孙思邈老师骗走一次棒棒糖之后全谷上下只有我知道他是个极其不老实的老头,简称老顽童,但是在别人眼里他还是很正经的。我问他为什么喜欢逗我,他说,因为我跟他有缘,像孙子。我才知道又被耍了。 我坐下后喘了半天的气,然后说老师我是来问问题的你要认真回答我。 我说,老师,枳实师兄和九里明师兄有什么猫腻吗? 孙思邈老师愣了愣,没有回答,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九里明师兄和枳实师兄背着药框有说有笑地上了楼梯。 九里明师兄走过来,一边把药放下,一边说,师父,今天的药都采齐了,您的房间打扫了吗? 枳实师兄说,师父,苍术他们每次都跑去打牌,让九里明一个人值日,你可得管管! 我看两位师兄行动默契,相互照顾起来像是理所应当,同门之间有个小团体什么的也是正常,可是别人的相处模式跟他俩看起来就是不一样。就好比我跟元参,如果我被人丢下单独值日,元参只会嘲笑我一通,然后在我采药的时候一蹦一跳幸灾乐祸而已。 九里明师兄走之前说,阿瞳,你和元参床底下的袜子我都给洗好了,以后不想洗的话别丢床底,放盆里,我看到会帮你们洗掉的。 枳实师兄皱眉道,让他们自己洗去,你难道不知道啥叫不作不会死吗? 等他们走远,说笑声貌似还在耳边回荡,我看向孙老师,他轻轻叹了口气。 孽缘啊。他说。 我问老师,这算同性恋吗? 孙老师把棒棒糖剥了纸塞进嘴里,道,这只能算单恋。 边上的阿麻吕师兄立刻走过来伸手道,师父,别吃了。 孙老师装傻说,吃什么?你说什么? 阿麻吕叹了口气说,裴大师兄上周才帮您拔的牙,而且上上周刚测出您血糖偏高,大师兄特地嘱咐您少吃甜食,您今天早上已经吃了一碗八宝粥了,加了三勺砂糖,我全看见了。 原来不止我一人觉得他是老顽童啊——我心里暗自发笑。 孙老师把棒棒糖吐出来,砸在阿麻吕头上说,翅膀硬了啊,敢教训师父了! 阿麻吕苦着脸跑去洗头,还不忘把落地的棒棒糖扔进垃圾箱。 孙老师喝了一口茶又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还不走? 我颇为惊讶说,老师您还没给我授业解惑呢。 孙老师白了我一眼,显然刚刚被抢走棒棒糖不太高兴。他说,你还真跟你师父一样,一样八卦! 我不吱声,只作求知状,他见我如此执着,便无奈爆料。 这事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那时候我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那年九里明和枳实一同实习回来,以优异的成绩漂亮地以高绩点拿满了学分。 我也记得,那天我正在跟元参比赛爬树,裴大师兄和蝉衣师姐站在树下狂喊,要我们赶紧下去。蹲在树枝上眺望晴昼海和落星湖的感觉特别好,我还跟下面招呼:大师兄,你们也上来看看,特别漂亮! 元参煽风点火:是啊是啊,特别好看! 蝉衣师姐已经开始撩袖子了,大师兄还在下面语重心长地说树上有多危险,说爬树不是我们万花谷弟子的作风不符合我们的气质之类的话。 就在这时莲芯师妹跌跌撞撞地跑来,一边喊道:师兄师……姐……他们回来……来了! 我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成排进谷,其中走在最后那个身材瘦削,脸色苍白,却十分英俊的师兄,就是九里明。 他的马上挂着一个背篓,背篓盖着盖子,看不见里面是什么,却总发出叮当的响声。他身边的马上挂着一个受伤的人——的确是挂着的,因为他已经晕过去了——那就是枳实了。 枳实被送往三星望月由孙老师医治,九里明也跟着过去,我好奇背篓里的东西,就跟在他身后,可最后被孙老师踢出门外。 枳实的伤势最终得到了控制,九里明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他跟孙老师说了他们在路上遇伏的事。 他说,枳实原本想带他的未婚妻回来见师父,可是未婚妻在那次伏击中去世了。 这事对枳实的影响很大,大到无法想象。 但是他是个坚强的人。 我插嘴道:枳实师兄还有个未婚妻? 孙老师抿一口茶:是啊…… 他们俩是同期的实习生,被分配到枫华谷,在平顶村和午阳岗之间来回,帮忙救治村民和其他伤患。那个未婚妻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好像是个五毒弟子。 日久生情嘛,实习快结束的时候枳实就问她,要不要跟着回花谷,女孩答应了。 女孩死在黄昏的残阳之中,身后有毒尸追赶,九里明把重伤的枳实架上马,终于逃到了午阳岗,与同期回谷的同门汇合。昏迷的枳实一个劲地喊着那个女孩的名字。 孙老师再一次叹气道,九里明这孩子性格温和,不爱与人争抢,天资聪颖,天赋极高,却只愿呆在谷中,因为枳实再也不愿出谷了,他也就留了下来。这种问题他跟我反映,我也没办法解决,毕竟感情嘛,我没有发言权,我让他去仙迹岩问,他不肯,让他去落星湖问,他也不愿。他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烂死在肚里算了。 我听了心里郁闷,真是个悲伤的故事。这种结局,也真的很符合九里明师兄的性子。 孙老师给我倒了杯茶,我小抿一口,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茶? 孙老师说,蜂蜜柚子茶。 我说,阿麻吕师兄刚刚不是说了裴大师兄不让您吃甜食吗? 孙老师怒道,我都这把年纪了,横竖是个死,就不能让我死个痛快点吗!人性呢! ================分割================== 笔者按: 在贴吧也有发…… 我的ID:午后的德彪西 截图:
【师父与同门】 我叫还瞳子,今年二十二岁。技从青岩万花谷。 我师父说,还瞳子是决明子的别称,我七岁以前双目先天性失明,其他感官十分敏锐,已经到了嗅味猜药,闻跫识人的地步。可先天失明着实惹人怜惜,师父便与我还瞳子之名,望我早日还瞳,重见光明。七岁之后我双眼奇迹般康复,其他感官也渐趋正常,不再如以往那般灵敏。 这些都是我听师父说的,七岁以前的记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只觉得还瞳子这个名字听起来格外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师父总给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看面目猜测,他应该年过不惑,我却一直不知道他的具体生辰。而我也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万花弟子,会有这样的一个师父——在我看来,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不良青年,一定曾经酗酒、打架、纹身、飞叶子、妞一个一个换,说不定还组过什么摇滚乐队。 总之他不像万花弟子,至少我比他更像。 十六岁开始我就跟仙迹岩的师妹早恋,我每天很积极地往那边跑,选了很多颜老师的课,表现出了对书法和诗词的极大热情。 后来有一次我偷听到师父和颜老师喝酒聊天时的对话。 颜老师说,阿瞳这两日学习很是用功,看来你调教的还不错。 师父说,我还不知道他?年轻人都这样,三分钟热度。 颜老师说,怎么?又有猫腻? 似乎这种事以前发生过。 师父挑了挑眉毛说,你的老路子。 颜老师咳了两声,说,你不也干过! 师父说,不出一星期,绝对分,年轻人都这样,三分钟热度。 他们一脸心有灵犀的表情,让我十分不服气。 结果一星期后,我跟那个师妹果然分手了。 我相信永恒的爱情,但我依然得跟初恋挥泪告别。 我从小就想逃离万花谷出去看看,我的同门里有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哥们叫元参,我说的差不多只是身高差不多,其他方面还是差我那么一丢丢。 几年前我跟元参提起过这事,当时他在帮宇晴老师熬花蜜酱,不知为何,嘴角沾着一坨大便色的酱渣。 元参一本正经地道,出去啊,可以的啊,等咱们基础课结业了就有出去实习的机会,到时候你想不去都不行——算学分的! 我看他嘴边那坨大便色的酱渣随着他的嘴角一动一动,不禁皱起了眉头。 元参又说,你也不用捉急,皱什么眉头嘛。咱们都十七岁了,再过一年就成年了,到时候就能出去了。不过你看这万花谷人杰地灵,简直是世外桃源,我听僧一行老师说现在外面在打仗,我觉得在谷里呆着蛮好,能多呆一天是一天咯。 最后我还是没忍心跟他说他嘴边有酱渣的事。我去找了师父。 我问师父,外面的世界什么样? 师父说,那是个人吃人的世界。 然后丢给我一本日记。 我仔细看了看,上书《狂人日记》,作者署名鲁迅。 不知道这是师父从哪儿捡来的,看的我晚上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当我翻滚第六次的时候,对面猛然飞来一只布鞋。我伸手攫住,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此鞋足有45码大小,明显是对面床铺大脚师兄枳实之物。 枳实武功高我一个层次,他的下铺九里明师兄倒总让人欺负,可在我看来九里明更加深藏不露——一般武侠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我权衡稍许,便放弃反击,下了床将鞋规规矩矩摆在对面床边的另一只45码旁边。 刚回到床上就听到门嘎吱作响,我抬头一看,元参面色蜡黄地缓步进屋。 元参睡我下铺。 这么晚回来,据说是因为帮宇晴老师熬花蜜酱的时候偷吃,被裴元大师兄当场逮了个正着,被罚碾药渣到现在。 我小声叫了他一声,喂。 他抬起头,目光幽怨,小声回我,是不是兄弟,我嘴边留有酱渣你也不提醒我一声,作死吗? 我真诚地直视他说,我以为那是本季新款潮流装饰。 元参苦哈哈地哼唧了一声,转身倒在床上。 哎,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把头伸下去道,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我问你,你最近成天跟老师们混在一起,也总见到裴大师兄,你应该知道实习分配的事儿吧? 元参白我一眼,月光下这个表情显得有点惊悚。他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去华山。 华山? 我感觉到自己双眼一亮。 我又往外探出一点,追问,就是林老师画的那个华山?纯阳宫?那我呢? 元参说,我只是偷看了一眼裴大师兄放在桌上帮僧一行老师整理的学生资料,自然先看自己的了,你的我就不知道了。 就知道问他没用,我叹了口气,又听元参接着道,华山挺好,我认识那里一个师兄,反正我不要去洛道啊,枫华谷什么的地方,那种地方去了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我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倒挂在床铺边上,说,元参啊,你可不能这么贪生怕死啊,你别忘了你可是万花谷的人才,大唐的栋梁啊! 元参继续翻着他的死鱼眼,正要开口时又闭了嘴,我刚要继续说,对面床铺又飞来一只45码大鞋,这次正中我后脑。 我立刻缩回去跟着闭嘴。 也该睡了吧,我看着窗外的月色映着树影斑驳,早已忘了那本吃人的恐怖小说了…… 睡着前一秒我忽然想起,枳实师兄是怎么把鞋拿到上铺的呢? 枳实师兄果然武功高强啊。 我转身进入梦乡,对面床铺的枳实也睡得香甜,没人看到他下铺的九里明嘴角含笑,隐在了微弱的光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