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对你说,诺你奉献,你便可以得到你想要。 你却抿唇微笑。你告诉神你别无所求。 因为你不是祭品,而是个战士。 光透过彩绘玻璃呈现斑斓的色彩落在地面上,巨大的穹顶之下,沿着墙站立着许多Omega学员,他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比起愤怒更多是恭顺,甚至是谄媚。凛很难想像这是东京刑事科搜查Omega发展联合会时候的景像。取得了搜查令后,东京刑事三科立刻对Omega发展联合会上课的主要场所进行了搜查。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自己的同事在"破坏"这件事情上也并不手软。不,该是说,只要是站在"上位者"这个位置,就存在着"上位者"特有的傲慢吗?大家把房间里的文件、柜子翻得一团乱,有许多人还拿着工具在墙上测量、敲打以发现密道。而Omega学员们就贴着墙站着,仿佛自己变成墙上一副激动得壁画,他们中有许多人不曾同时面对过如此多数且质量优秀的Alpha。他们用纯良无害的湿润眼神注视着这群搜查着他们上课地方的警察们,安静的乖顺地对警察的安排极为配合,是社会主流文化喜欢的,保持着一个"Omega该有的样子"。只是这种乖顺仅仅是表面的,谁都不会忽视空气里微妙盘旋着的气味以及它们的交融,艳俗且热烈的夜来香气味、诱惑人的黑樱桃、青涩的西红柿茎又或是坚韧的西洋杉木,如果不是阳光透过玻璃流泻在房间里,仅仅只凭空气中丰沛的信息素,说这是一场披挂着诱惑外衣的舞会现场都会令人信服。 但是这些香味即使萦绕在凛的鼻尖也挑动不了他任何的神经。毕竟有一种气味完全的凌驾与其他气息之上。在一旁认真翻找文件的宗介此刻带着一种攻击性意味的气味,稳重而温厚的皮革烟叶气息退居二线,冰冷却辣的薄荷气味以及刺激的黑胡椒气息成为了气味的主旋律。约莫是凛注意着这种气味,所以才会闻到,突破宗介气味场的那一抹气息。 有一缕香气飘进了凛的鼻腔里。那种感觉太难以形容,如果一定要真的说,大概就如同月夜里穿过竹林吹至身上的一缕凉风。同样是薄荷、黑胡椒的气味,感觉却全然不同。比起辣、攻击性、存在感,更多的是淡然、孤独和空灵。凛寻找这个气息的源头,不意外在房间的角落看到了那个叫"莲"的Omega男性。 对方消瘦的身子被包裹在纯白的布料中,站在太阳光线照射不到的角落,这个人仿佛要镶嵌入墙角中。他的眼睛色素依然清淡,神情平静自若,如同脱离现场,脱离事外,坐在事件舞台的第一排,观看这里的Omega、Bata、Alpha上演的一场马戏。莲很快就注意到了凛的视线,他并没有笑,只是无声地和凛对视着,是凛先扛不过这样的对视而别开视线。 自从留了莲的联系方式,凛偶尔有和他交谈过几次。对方是话很少却针针见血、非常难以应付的类型。 "有的时候你特别憎恶的东西往往是你内心的渴求,比如说,找一个好的Alpha,又比如说,恭顺地活着。你无法否认,你的内心多多少少有这样的想法。" 有一次莲对凛这么回复,凛竟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因为他几分钟前刚结束和宗介的接吻,他贪恋对方的带上一点熏烤意味的烟叶气味。他甚至无法自制地用手抚摸宗介的胸膛,把自己往宗介的怀里塞去。 他的下腹绷紧,热度渐渐重塑,他内心一个被深刻压抑的地方渴望着强而有力的贯穿。被他按压在黑暗角落里的欲求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他在宗介的气味里幻想对方大、有些粗糙、强而有力的手握住自己的腰,自己在挣扎,却又在渴望。罪恶和快感一样甜美异常。他幻想自己在逃离,又被宗介不容拒绝地强硬拉回。把自己捆绑,然后贯穿。不能停止地、毫不犹豫地、甚至是粗暴到令人热血沸腾地贯穿。毫不留情,又温柔多情。像一个暴君一般残酷嗜血,又像一个情人般热情奔放。然后结束的时候,他会因为乏力而蜷在宗介的怀里,对方的大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发出舒服的轻叹。 不。 不、不、不、不、不。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凛摇摇头,像要把那些颓靡的幻像从自己的脑海里摇晃出去一样。比起这些,他更幻想自己和宗介身处同一个战壕。宗介的背贴着自己的背,透过彼此的皮肤,他们之间的呼吸和心跳达到同频。 这样的画面另当时的凛打了一个狠狠的激灵。 当东京刑事科的同僚们从Omega发展联合会撤出的时候,气氛显得非常凝重。除了在联合会里翻找出了几本同样印有图样的笔记本,并且要求笔记本持有者谈话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利益的问题最终都能找到解决的途径,找到此消彼长的利益平衡点。而信仰的问题要如何解决。即使带去谈话的这批人里有知道凶手的人,他们却有着凌驾于生命的宗教信仰,问题将无法从这里突破。 鹿角女尸、被水泡烂的尸体、皮肤上的符号、穿着婚纱的少女。 看似完全不同的手法的共通点是死者都死的很平静。凶手即使在他们死后对他们尸体的处理相当残酷,但是在他们生前,却将他们的痛苦减少到最低的程度。 为什么? 这些念头在凛的脑海里不断打转,却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条来自于莲的信息。 "你们找的那个图案我知道。不如去找黑市的北条和他的那群小蜘蛛们。" 十一. 入魂。 "这道门是从外面往里关的,内侧没有可以出去的办法。这里也没有信号,暂时只能等一下了。"一片黑暗中,宗介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用手触摸那道厚重的、密实的门。从身后的左侧传来凛的声音,那是一声近乎干涩的"嗯"。伴随着这干涩的回应,宗介嗅到了一种仿佛只在记忆里出现过的香气。 那记忆延续了如油画般有浓稠质地的情欲、目眩神迷的感情、昭示着自控的瓦解。像被雨打过的青苔一样潮湿、像沙漠绿洲中的殷红果实一样诱惑、甚至像是液体状的黑糖般带着奢靡的金属色泽又甜美可人。 宗介忍不住、无法自控地努力适应黑暗,想在黑暗中寻找凛的身影。 凛从以前就听说过这所"囚笼",只是听说和亲眼看见、亲身站在这个地方完全是两回事。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每一个十平米的小小隔间是一个一个的笼屋,坐在多个屏幕前收集信息的人肤色各异,他们有的还很小。卷曲的金色头发盖在小小的脸上,笑起来的话就像个小天使。有的年纪比较大,正窝在笼子一边的破旧的毯子上休息,胸腔细微的起伏,显得那么疲惫。他们每个人无一例外都神情麻木而疲惫,肤色惨白。 凛把莲告知了线索的事告诉了宗介,和宗介一起前往了黑市。作为"小蜘蛛"主人的北条对他们的需求显的相当宽容。他给了凛和宗介直接下去询问"小蜘蛛"有关情报的机会。并且宣称自己对他们要咨询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为什么不出去呢?如果你门执意要出去的话,法律也是保护你们的。"一开始询问的时候,凛还是忍不住问了这样颇为天真的问题。被他询问的是个Beta女孩,皮肤颜色很深,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里却熄灭了火焰。 "出去能去哪里?我不知道其他户口的方式。在我原来的国家,像我一样的女孩只能被卖去做妓女。我们本来就无处可去,我宁愿在这里做这个也不想被卖到中东去做妓女。" 虽然凛在询问之前心里就隐约地知道会得到一些自己难以接受的答案,只是这样的答案被推到眼前,在混着从早上就开始的头疼和晕眩,让凛微微觉得有些恶心。 从一起床开始,凛就感到略微的身体不适,晕眩,视物有些轻微的模糊。吃了些感冒药,也没忘记吃抑制剂。询问过三、四个"小蜘蛛"后,这种晕眩感越发强烈。 房间是逼仄的,只有几个大功率的排气扇在运作发出声响,昏黄的灯光落在水泥的空间里。一排连着一排的铁笼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秘密。笼里的人更换衣服甚至是自慰都那么坦然,环境说不上肮脏,但也绝对算不上干净,只是这些人在麻木中竟然有着一种暗藏着的惬意,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归所。 凛抵抗着不间断的头疼和晕眩沿着墙面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具体的情况就直接从高处向下滚落。并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宗介怀抱的热度和质量。晕眩中明白是宗介为了防止自己受伤而抱住了自己。在这之间,听到了门"砰"地一身关上的声音。 宗介找不到开关,也没有光源,一片的漆黑。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大概全盲就是这样的感觉。进入的时候空气中有些微血腥和腥臊的气味。宗介感觉着凛的呼吸,在自己的左后方。他摸索着铁门,因为什么也看不见,质感的触觉竟然变的如此强烈。金属的冰冷冷的像一把冰刀子要把皮肤划开。 如铁锈味的血腥,淡淡的腥臊味环绕的空气中,开始出现甜蜜地如同突破想象的气味,配合着后方凛越发压抑不住的粗重呼吸。 "不是吧……"凛的低喃声在这个黑暗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地放大。 气味像是渐渐涨潮的波浪,由远及近,一波一波袭来,黑暗的海水翻滚着白色的欲望的浪花。 甜蜜的主调是月光石榴和野蔷薇,仿佛都可以在黑暗中看见因为过分成熟而炸裂开的石榴果,红色饱满的果肉滴落了红色的汁液。 宗介想在黑暗中找寻凛,但是他的身子还没有动,一局火热的身躯已经靠了过来。宗介甚至都觉得自己手臂和对方接触时已经融化肢解。不多一会,那个身子又弹开了。 黑暗、封闭的空间里,宗介觉得自己已经窒息了。气味太过浓烈。信息素近乎强迫地往宗介的鼻腔挤入。小腹绷紧,热流涌动,炙热的凶器微微勃起。 "已经吃了抑制剂了啊!"凛的声音,很低,在颤抖,犹如濒死天鹅最后的一记悲鸣。 宗介深深的呼吸,让那甜美的气味充斥他的胸膛,进入他的心脏,渗透进血液细胞,他嗅着气味,走到了凛的身边,从背后环保住凛。以压倒性的、权威般的、独裁者一样的气息包裹住凛。他用自己的牙咬住了凛的耳垂,用了一定的力度,在上面落下齿印。 "凛,让我标记你。做我的Omega。" 宗介深邃的声音仿佛从苍穹、从星空中落下。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涂抹了宗介的气息,温带的上等烟草被采摘,用上等工艺烘烤后散发出成熟、简约又迷人的气味。颗粒饱满的黑胡椒被一粒粒地研磨具备了狂野和侵略性的气息。 仅仅只是听到宗介的声音和话语,凛都双腿打颤,如同要就此达到高潮。作为接纳的器官火热起来,它在发烫,像被升温的金属,等待着极致的热度降临,而后它将会融化。凛握紧了拳头,之后他回过头找寻宗介的嘴唇。 这封闭的空间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忘记身处的地方。因为黑暗而强化了嗅觉和听觉。凛把那随时可能从外被推开的门抛到脑后。他现在没有想这些事情的余裕。他的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交配,尽情尽兴的甚至是放纵的交欢,和面前这个叫山崎宗介的人。 在宿舍也做过了几次,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是契合度已经养成,不,从小时候他们就有着空前的契合度。宗介在感受着凛的吻,感受他的舌头,舌苔,舌苔上的每一个细小的突起,犹如盲人感受一本写着盲文的书籍。凛像是挑衅一样地勾着宗介的舌头往自己的口腔里拉,宗介纵容地跟随着凛的步调,手指却不安份地玩弄着凛的乳头。脑海里却出现这样那样的颓靡幻想,比如买个金制的乳环,在内侧刻下自己的名字,给这个家伙戴上。要不就是高级皮质的项圈,也会非常美艳吧。充满了占有欲的幻想充斥脑海,鼻尖洋溢着比平日更热情妖娆的香气。凛身上发情期特有的如同午夜怒放的蔷薇香味诱惑地宗介简直都要发疯了。阴茎在裤子中发烫、发疼。 凛感到了宗介的一只手先是爱抚了自己的性器,接而另一只手戳弄了自己的后穴,他配合着放松自己的身体。这一天是一定是会来到的,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个地方,让凛觉得有种近乎虚幻的感觉,犹如自己还在做梦。但是对方吮吻自己胸口的热度是如此烫人让他认识到这才是真实。看不见任何东西凛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抚摸。凛用手掀开宗介的衣服,他的手感觉到宗介强健的胸肌,饱满丰沛蕴含着年轻的热量,而后是宗介的左肩,凛抚摸着那里,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似乎还能感受到这里曾经受过的伤。凛想去吻那个伤口,无法形容的情愫如同漩涡、犹如海啸。凛像一个怜爱孩子的母亲又是一个心疼情人的伴侣。凛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可以吻到宗介的左肩,一遍一遍在一遍的吻着,不止是吻还有舔舐,要舔掉所有的伤痛般耐心却异常执着地舔舐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宗介把凛的性器含入了口中,凛发出了一声难耐的呻吟。 婴儿时期是没有记忆的,那么在羊水中的感觉也是如此的吗?性器被温热而湿润的口腔包裹了。宗介怜爱地舔弄着凛的性器,间或恶作剧般逗弄。凛不得不停止自己对宗介左肩的亲吻,用于亲吻的嘴此刻用来发出舒服和叹息和呻吟。沉甸甸的热度、浓密的来自舌的爱抚,让凛微眯起眼眸,仰起自己的头颅。看不见,宗介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听着凛那年轻而带着一丝惑人意味的声线发出美妙的吟叹,如同给予他的赞美。他想要这呻吟声变成一首断断续续的诗歌。 宗介感受到凛的身子在绷紧。他的手抚摸着凛的大腿,感觉到肌肉在用力,他知道凛的高潮即将来到。他紧紧地把凛的性器含入口中,以绝对的强制阻止凛要拔出的动作。他在吮吸,他在逗弄,他是服侍者也是主宰凛欲望的君王。 宗介毫不犹豫地把凛喷发出来的液体全数咽下。 他们都能听见,那在黑暗中的吞咽声。 凛觉得自己也随着那个吞咽声,被宗介全数地吞噬下去,但这并不是结束。 宗介那只开拓后穴的手并没有停止。 欲望如同鼓胀的过熟果实,饱满的暗红色欲念的汁液随时可能炸裂而出。沉睡在黑暗里皮肤的质感是温热的、富有弹性的,像是一匹有呼吸的绸。 他爱这种肉体的芬芳,也爱着此刻的控制,他用自己的手指探索着即将要属于自己的Omega的肉体。他在探索,也在发现,他在征服和掌握。温热的直肠内壁因为主人的紧张而闭合、拒绝。"不要害怕,交给我。"轻吻着对方的脸颊,宗介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细微的颤抖。 那是压抑,这种压抑像是布满了黑蓝色块的灰,在这之中凝结的恶事凛从小到大的压抑,他的恐惧,他的害怕,他的自我厌恶、羞耻与负罪感。宗介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全盘接住那些。 宗介用空闲的那只手抚慰着凛的手关节,嘴唇不停地亲吻着凛紧实的腰腹,用舌头逗弄着对方已经软下去的性器,宗介在感受,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他能做的也只有感受而已。发烫的将要融化的肉体,其高温而结实的肌理。 皮肤、血液、骨骼,还有那急促的一声接着一声的鼻音。偶尔这鼻音突然中断,像一个恶意的,反而勾起人更大兴趣的暂停。 气味再改变,宗介嗅到了,像是凛的反击一般入侵鼻腔的气味如同上等的媚药。像被蛊惑也像发泄般,宗介一口咬在了凛的腹部上。他在吮吸,他在舔舐。 凛的后穴因为动情而变的湿润,原本推拒的壁垒也被情欲熏蒸到软化。宗介用自己的手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抽插着。而凛那羞涩并被自己克制在喉咙的呻吟偶尔会从闭合不紧的口里溢出,像是粉色的星屑在黑暗中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宗介的脸上。宗介更加重了自己手指上的力道,这动作犹如一种变相的撕裂,他在撕裂这个Omega,撕裂他的羞耻和负罪感,他将要灌注,他将要把凛填满,密不透风地填满,把那些灰暗的东西都挤出去。 凛的手却突然从上方伸来,抚摸着宗介的头发。 "我……想看你的脸。"凛这样说道,被欲望反复炙烤的声音略为沙哑。 缓慢将自己的性器插入凛身体的宗介不禁莞尔,他在这一刻只想把自己那如沸腾的铁水一般滚烫的凶器直接扎进面前的这具肉体的灵魂里。 "我的脸大概都因为快感而扭曲了吧?"一边推送自己的性器,宗介一边答复着凛的要求。凛的身体没有了先前的紧张而变的更为放松。凛在喘息,他的胸膛在起伏,他的呼吸像一朵隐形的花束般消失在黑暗里,从胸膛深处送出的可以被形容为艳丽的呼吸声大概是酒红色的。在凛的气息里有浓重的蔷薇气味,还有一丝沉淀在底部的红酒气息。 凛的手抚摸上来,"我能想象你的脸。"在黑暗中,凛的触摸如同一道没有任何颜色的光线。凛的手指轻按住了宗介的脸颊,爱抚宗介的鼻梁,嘴唇,最后以极为柔软的方式描绘了宗介的眼眶。 "嘴唇,鼻子,绿松石色的眼睛。我都能想象,它们就在我心里。" 听见凛用不稳的气息说这句话的瞬间,宗介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握在凛的手里,心脏被凛用语言狠狠地扯了一下。太过甜蜜,竟然都感到了甘美的痛意。 被Omega特有的体液滋润的肠壁开始受到Alpha气息的影响抛开羞涩暴露出贪婪的本性。艳红的贪婪吞噬着本就毫不强力的抑制剂,空气中丰沛的信息素刺激让凛和宗介彼此的动作都粗暴起来。衣料彼此摩擦的簌簌声,交叠的呼吸声,从私处发出的色气的、黏糊的水声,声音彼此交织着,在黑暗处盘旋,纠缠,上升。 宗介觉得自己犹如进入了一个潮湿而温暖的腹地,他眷恋地一遍遍亲吻着凛的皮肤,在目不能视的环境里他却仿佛看见了画面。暖黄色的世界四处充满了温暖的水,他像是沉溺在子宫羊水的水底,他抬头望,透过水他能看到米色的月亮。太过超现实,却既圣洁又温柔。宗介回想着凛的脸,在那脸上的每一分表情,每一抹神态,高挺的鼻梁,诱人的嘴唇,迷人而深情的眼睛。 无法表达的情感涨满了胸口,宗介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和凛接吻。身下快速地运动着如同征服疆土的君王,但宗介知道不停地亲吻对方的自己只是一个囚徒罢了。他能听见名为"爱"地枷锁在他的身上发出的响音,他甘之如饴,心甘情愿,是他自己把这个甜蜜牢笼的锁给关上的。那关门的声音如同命运的钟声般动听。 无法咽下口中的呻吟,凛的口中像是溢出了属于Omega的咏叹调,在这过程中凛交换了体位,他整个人都近乎坐在宗介的怀里。凛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宗介的背上,他的指甲轻轻地陷入了宗介的皮肤里。他在喘息,他在狂喜,他的眼睑内部闪动着红色,二十几年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空前的释放。他简直想要绷紧每一块肌肉,从喉咙的最深处发出一声没有任何意义又包含一切意义的尖叫。凛被抛上了欲望的穹顶,他嗅到了温带烟草的成熟、精致奢华的皮革的温柔,黑胡椒的辛辣和侵略。还有那本不应该存在与世间的气味,如果矿石有气味,那么约莫就是这种,更深入地去吻,这冰凉中带着柔情,冷淡里夹着蜜意的气味应该是属于绿松石的气味。 凛深深地呼吸,他要把每一缕气息都吞噬进自己的胸膛。他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他的东西,他将高潮,也会迎来宗介的"结"。这将会是这一生最深最重的那次烙印。那时火热的充满了占有意味的Alpha的精液将会充满他,他将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选择接受。如同从寒冷而纯白的山巅纵身跃下,一路坠落,直致到甜美而黑暗的深渊里。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都会被名为山崎宗介的Alpha拥有。 凛感觉到宗介抱紧了自己,宗介喘息着吮吻着凛的耳朵。 "从现在开始,你拥有了我,凛。我是你的所有物了。" 凛在听见这句话的同时,下身感觉到因为结的挤入而带来的痛楚的撕裂。他的眼角滚落了生理性的泪水,却又觉得如同被一个火热的楔子钉进了灵魂的空洞。 宗介温柔的吻着凛,如同以前每一次般灌注深情。 而凛用轻微颤抖的身躯,迎接这一次漫长的射精。 黑暗里亮起了冷色的光,那是手机屏幕的光芒。显示着时间的屏幕上也显示着这里没有任何的型号。一个完全密闭的牢笼。凛疲倦地撇了一眼宗介的手机,并没有说话。空气里悬浮着Alpha和Omega交配过后特有的微妙气味,像是一双手一样把一切都拥抱住了。凛自己知道,自身的气味已经完全改变了,这是一个没有退路的过程,他得到了最后的结果。他能嗅到自己的气味,被温带湿润的雨水打湿的烟叶气味混合着陈年红酒的薰香,皮革的奢华温柔的气息纠缠着酸甜系的石榴气味,一切都在融合,在这融合中,旧的东西渐渐改变、新生。凛闭起自己的眼睛,他感到有眼泪从眼角掉落。凛知道自己是感性的,小的时候就曾因为爱哭而被欺负。不知道为什么世界给男性的定下的标准就是"有泪不轻弹",难道切实的伤心就不是伤心了吗?又或者触及灵魂的感动就不是感动了吗?只因为自己是男性所以不能哭?凛到现在也没有想通这之间的逻辑,就像他也不明白为何Omega一定要成为温顺驯服的样子。 "凛,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啊,太多的事情了。" "我们认识已经这么久了。"宗介边说话,边用自己的手梳理着凛的头发。他方才刚用力地敲过那扇门并没有任何的效果,纹丝不动的金属制门扉紧紧地闭合着,几乎像是隔绝了空间和时间,如果不是手机凛已经无法判断过去了多久。下体火辣辣地疼痛着,心却如同浸泡在清凉的湖水中一样平静。抚摸头发的手也是如此温柔,凛忍不住用自己的头蹭蹭着只温热的大手。便听见了宗介轻轻的笑声。"我还记得我们一起一起到山上看过星星。那个时候你扭伤了脚,却还是硬要我背你上去,真是恶劣啊。" 听见宗介这样貌似抱怨地说着话,凛用自己的手捏了捏宗介的手。他还记得那是童年的夏天,不知是童年属于夏天还是夏日属于童年,有很多的回忆都是发生在夏季。燥热的夏日夜晚,穿着短袖短裤的少年们吵吵嚷嚷的样子,充满了希望。那时岛上天空是很深很深的蓝色,但是蓝的那么透亮,像一块天天被清洗干净的宝石。似乎只要是孩子就会对天空充满向往,像是钻石般布满夜幕裙摆的星星是那么迷人,仿佛仅仅只是看着就心神摇曳。 那个时候宗介告诉凛如果去上山看的话一定会觉得更美。凛便偷偷瞒着家里人,晚上和宗介两个人去爬那座对孩子来说相当高的山。山路并不好走,在石阶两侧只有昏黄的灯光,曲折向上的道路延伸向无限的黑暗里,路边的阴影中还藏着不知是什么神明的石头雕像。一路上宗介都无声地握着凛的手。凛在接近山顶的时候踩到了大块石子而扭伤了腿,连站起来都觉得相当痛楚。那个时候不等宗介开口凛已经一把拉住宗介的手,像是撒娇又像是耍赖一样说道:"背我上去吧!宗介!" 无论如何都想看看宗介口中那个更加美丽的星空。 最后宗介确实是一步一步把凛背到了山上。回忆起来那是一段漫长并且沉默的过程,凛记得自己趴在宗介的背上,那时宗介已经比同龄的孩子发育的要好了,但是即使如此,凛的重量也不是少年的宗介可以轻松承受的。凛感觉到宗介变的粗重的喘息,石阶边黯淡的灯光却依然可以照出他被汗濡湿的脖颈。凛拿自己瘦小的手不得手法地帮宗介抹去额头的汗,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说,四周只有宗介的呼吸声和远远吹来的晚风。 凛还记得那晚他们躺在山顶的草地上,四周没有任何一棵树,不知是天然还是人为的,那是一块完全空旷的草地。宗介累的直接躺到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凛倒在他的身边,他抬头,星空太近也太美了,剥夺了他们的语言,他们的呼吸,他们的注意力。凛的心里溢满了无法言喻的激动,他一把拉住了宗介的手紧紧地握着。吹过山顶的风有点冷,凛和宗介握着的手却很热。那仿佛要从天幕上掉落在周身的星子闪动着迷人的光,一层一层,星群又像一浪浪闪耀的浪花,安静地翻滚在深蓝色的幕布上。万籁俱静的时刻,唯一的声音只有寂静而已。 那个晚上,那个时刻他们没有交流、没有对话,只是躺在草地上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 凛一瞬间理解了为什么宗介说道这件事,约莫是因为这种感觉,那时的感觉,就是此刻的感觉。所有的语言已经融化,没有任何一个单词可以被提炼。他和宗介之间也如同那个晚上一样,用不到任何的台词和对白。不用表达感谢,不用表达亏欠,语言显得苍白而无力。 "宗介,你的身上有了我的味道。"凛把自己的鼻子贴着宗介的皮肤,轻轻地嗅着。宗介的手依然温柔地抚摸着凛的头发:"因为我已经是你的所有物了啊。" 凛抬起了头,借助手机屏幕的冷光,他得以看清宗介的脸,看清对方那双仿佛燃烧着温和火焰的眼睛。凛觉得自己的心沉入了满是星辰的夜幕,夜幕如同上等的丝绒,布满了星光,将凛的心轻轻托起。凛吻住了宗介的眼睛,非常温柔地吻着:"我也是你的所有物啊,宗介。" 给予、牺牲、妥协、改变、接受。 就让那些东西来吧,都来吧,凛想,他并不惧怕,因为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