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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作者:naturalriver

*ED警官职业+ABO世界观设定 *黑暗设定有，凶杀案有，18岁以下请在成人辅助下观看 *部分内容可能会略为引起反感 *地名以及部门设置都是瞎掰的，请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 ———————————————————————————— …………没怎么混过论坛…… 因为是个写文的，po篇最近写的文上来。有点担心这一贴能够贴上4W字的内容吗= =？额，这层先放第一章吧ORZ ———————————————————————————— 一．当你决定离开那座岛屿之时，便注定了被狩猎的命运。荒野在黑暗中太过于静默，周围只有零星的几点路灯，光线太过昏暗，无法让人看清远处是什么。处在这样的昏暗处，松冈凛和似鸟爱一郎、御子柴百太郎拿着手电筒照向远处一望无际的夜幕，笼罩在荒野之上的夜幕是如此的寂静，如同死亡一般。从远处看，那三柱光束显得过于渺小，视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诶~！为什么啊！太让人讨厌了，说什么发现尸体干嘛要我们来啊！”把手电筒的灯光当做玩具一样到处乱晃的御子柴才是今天第一个接到电话的那个人。松冈凛和这两个后辈一样隶属于东京刑事三科，因为前一个案件刚刚结案，三个人留下来一起整理上一个案件的文稿，大概晚上9点多左右，御子柴接到了电话说是有谋杀案的发生。对方告诉了地点就把电话挂断了，怎么想都是一个非常可疑的电话。说不定打电话的人本身就是凶手。但是即便如此，三个人还是驱车前往了被举报的地址，也就是现在这个荒野处。东京郊区的荒野，这么大一块土地现在居然都还没被房地产商看上，还真像个奇迹。三人在空旷的地带漫无目的地行走，直到闻到了一丝相当甜腻的气味。类似于巧克力、玫瑰、松露、焦糖混合的浓郁气息。 “Omega的味道吗……？” 这个味道凛再熟悉不过，他轻轻嗅着这个气味，跟着气味向更深的黑暗中走去，就看到了一具已经死去了的Omega男性的尸体。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艺术品。双手和双脚都被绳子束缚的Omega男性非常纤细，他呈现跪坐的姿势被束缚在这附近唯一的一株造型诡谲的树上，头上插着雄鹿的犄角，从背后看，男性的背部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呈现了白皙的光泽，约莫是擦了带有珠光的亮粉，从背部看这具遗体简直如同暗夜中出现的精灵一样。但是当三个人绕到尸体的正面，都狠狠地抽了一口气——这个Omega男性被开膛破肚了，往外翻开的腹部里面的内脏被掏地空空如也，但是男性的面部一片平静，甚至连一丝血迹也没有。这种兼合了恶意、美、杀意的画面，过于凶残，似鸟爱一郎忍不住跑到远处呕吐了起来。松冈凛是东京刑事三科公认的美男子。他是个Beta，至少看起来是的。像刑事科这种基本只要Alpha的地方，一个Beta能够通过层层测试进入其中，并且受到科长的器重，本身就说明了他非常优秀。此刻他正在喝着似鸟为大家买的咖啡，用力的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昨天晚上那具仿佛带了宗教色彩的遗体给了他太过的冲击，他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那是空气里那种甜蜜的、撩动人神魂的气味，那是Omega在发情期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只是昨晚的那个气味里明显掺杂着所谓的“死亡”的气息，那股气息是甜腻里的一抹铁锈味。凛之所以会如此了解这种气味，最大的原因还是他也在自己的身上嗅到过同样的气息。那个时候他也会这样，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会让气味更浓郁，沉重起来的腰腹，渴望着得到抚慰。他的性器官都浮现出一层饥渴的怒色，它慢慢地股涨起来，引起腰线的摆动。那些堆积起来，非理智的、热切的、阴暗的、潮湿的热意涌上后端，仿佛一遍遍斥责着凛的无知和纯洁一般。身体发出了狂喜般地战栗，热切地连眼眸都蒙上了炙热的阴影。想要被亲吻、想要被爱抚、想要被拥有、想要被贯穿。近乎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的松冈凛把苦涩的咖啡喝完了，脑海里却依然闪过昨晚目击的那个画面，在灯柱照耀下的苍白肉体完全失去生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做出如此残酷的事情，这样对待另外一个人。而且死去的那个人是Omega。 Omega在这个社会是一个奇怪而扭曲的存在，它的背后代表着高贵也镌刻着低贱。因为Omega无论男女性都很缺少，并且可以怀孕，算是延续种族存亡的尊贵存在，一方面非常受到社会的保护。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被判定为不适合工作的Omega只因为先天因素享有不工作的特权，同时拥有发情期，几乎只要对方是Alpha就可以张开自己的双腿，这种不理性的行为也被日渐崇尚理性主义的社会所厌弃。 ——如果一切都只服从本能不就跟野兽无异了吗？社会的法律即保护着Omega，而社会的其他人又厌恶着Omega。不用说辛辛苦苦一辈子，完全感受不到什么“交配的忘我快感”的Bata阶层，即使是闻到Omega的气味几乎就很难控制自己行动的Alpha阶层，瞧不起Omega的也大有人在。甚至现在东京市的市长还曾经因为说过一切对Omega来说相当偏颇的话而受到过媒体和舆论的非议。不。连Omega自己都厌恶自己吧。讨厌自己纤细的身形，长期吃肉游泳做力量负重训练自己的肌肉，讨厌发情期。发情期的时候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吃药，注射针剂，扼住自己的喉咙，压抑住自己的呻吟。有时忍耐不住，会用早已参差不齐的牙齿咬住床住，从牙龈处流出的血液就是自我与本能的困兽之斗。松冈凛知道自己要比别人多百倍千倍的付出，他才能呆在现在的这个位置。只因为梦，只因为少年时期看到电视上警察光辉的形象，也只因为自己是个Omega。记得幼年时候自己还住在岛上，那个时候他的玩伴里有一个很早就确定了自己是Alpha的男孩，从小那个男孩就比别人要生的高大而且威严，虽然平时喜欢有点懒散地靠着、躺着，但是只要他一认真起来，基本其他孩子都会被吓跑。凛非常羡慕他。或许人就是这样，那个男孩一点都不会珍惜自己的这种“力量”，因为这对他来说是天生的、理所当然的，对方肆意挥霍着自身那种强大气势的模样像是烈日一样美丽却灼伤了凛的眼睛，凛既羡慕又嫉妒，因为这是他所没有而渴求的。因为这次的案件涉及到了Omega，按照刑事科的规定，凡是涉及到Omega的案件都需要由特别行动组加派一名成员加入。特别行动组是全世界联合性的组织，算得上是警界最高的殿堂，它也是凛的目标。这次还是凛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到特别行动组的精英，虽然因为几乎一晚没睡靠着咖啡因支撑着，但是凛还是忍不住十分兴奋。这是一个大案子。但是等待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刑事三科的人依旧没有见到所谓的特别行动组的精英，御子柴早就忍不住抱怨起来什么不就是特别行动组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啊等等。凛期待了一个早上，不免也有点失落，他走向一层休息用的茶水间，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今天的第二杯咖啡。易拉罐装的咖啡掉落到拾取口，凛弯下腰去拾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道视线。近乎本能的他觉得那道视线是漫不经心但是充满危险的。像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在黑暗的草丛里玩味着自己的猎物那样意味的视线，而猎物还不知道危险和死亡会在什么时候悄然而至。凛的肌肉都因为这样的感觉近乎僵直，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强迫自己回头去回应那道目光。接着，凛就看见一个人从角落的黑暗里缓缓地走了出来，那层浮在表面上的阴影，随着来者的步伐像是一块黑暗的幕布一样从对方身上缓缓脱落，渐渐地逼近，就如同野兽缓慢而耐心地露出自己的獠牙。对方毫无疑问是个Alpha，即使凛还没有看清来者的目光他也是知道，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非常强势、充满压倒性力量和存在感的Alpha，只是这样远远看着，凛都已经被这个Alpha的气势给狠狠地钉住了，凛小腿上的肌肉近乎本能的微微颤抖起来，本能恐慌地几乎要拔腿就跑，但凛压抑住这种来自基因的恐惧，用自己的意志保持了表面的平静。 “哟~！好久不见，凛。”直到这个Alpha走到了自己面前，凛才从那种紧张的状态里解放了出来。他认出了来人，这个人就是凛曾经在岛上最好的朋友，也是那个很早就确定是Alpha的男孩——山崎宗介。那是一个死的很美的尸体。即使被开膛破肚依旧很美。苍白的肉体头上系着鹿角横陈在黑暗的荒原里，皮肤上染着珠光的细粉，面色平静自然，空气中飘荡着Omega发情期特有的甜腻香味，中间还参杂着些死亡的苦与腐烂的潮湿气息。这是山崎宗介作为特别行动组的成员被派往东京参与的第一个案件。他曾经在这样那样的地方参与过许多起和Omega相关的案件，但是那些尸体绝没有这种美态，只有死亡的残酷与凄凉。从尸首的表情上来判断，被掏去内脏这种事情一定是死后才做的，死者非常的神态非常安详，近乎圣洁，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死者在死的时候还是非常幸福的。而凶手对尸体也相当爱怜，尸体身上的伤口都处理的干净利落，被摆放的角度、姿态都经过精心的设计，即使只是看现场照片，那副姿态在冷静客观的照片中也掩盖不住自己的美态。宗介想，如果自己当时也在场看见的话，或许还会误以为自己在一个残暴而美丽的梦里，而梦的画面有一种油画的细腻质感。宗介一边看着散落在桌上的照片，一边接过凛给自己递过来的咖啡，说了声谢谢。宗介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凛。当东京刑事三科的科长知道自己和凛从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之后就爽快地让宗介和凛住在一个宿舍。之后参加了形式主义但是气氛热烈的欢迎晚餐，喝了一些酒后，宗介终于得到机会告别其他人回到寝室，把从科室里带回来的资料浏览一遍。凛知道宗介从小就是一个性格相当认真还有些完美主义的人，非常理解的给宗介泡了咖啡。 “很明显这不是第一现场了。”凛一边说一边在宗介身边坐了下来。宗介因为凛这个动作动了动鼻子，嗅到了空气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蜜：“凛有喷香水的习惯？” 因为宗介一句无心的话，凛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背部。那丝香味是抑制剂的味道。“啊……啊，有，有的呀。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会，还蛮有品味的。”宗介头也没抬，目光还是盯着照片和档案，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抱有特别大的兴趣。 “我觉得凶手有可能是一个技术很高超的医生。” “何以见得？” “因为你看这些腹部的切口，非常的平滑，虽然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是能这样精细地切割肉体的人至少应该是个外科医学生。” 听见凛的陈述，宗介抬起头来看他：“你这么推论也是有道理的，但是还不能排除其他情况。能精准切割肉体的不仅仅有医生还有屠夫，虽然前者可能性更大，但是这不是排除后者的理由。而且你说的是凶手，至少从现在的情报上来看，我们还不能推论谋杀被害者的人和取走内脏的人是同一个不是吗？” 凛盯着宗介那如同宝石般的眼睛，沉吟了一会后笑了出来：“行啊你！”说着就一手推到了宗介的胳膊上。即使只是开玩笑般地轻轻一推，凛感受到了宗介肩膀和背部的肌肉，隔着衣料也可以体会到那种热度、坚硬度、力量。凛在意识某个区域感受到了那是无法超越的生理牢笼。因为太过困倦，凛选择先上床睡觉。半梦半醒地睡在柔软的床上，迷蒙间却记起自己手中残留的感觉。甚至是气味。先前并没有太注意，反而在要睡着的时候回忆起了宗介身上的香味——是雪松、皮革、烟草以及橡木苔的气息，啊，是了，现在的空气中也充满了这种味道。大概已经做梦了吧，凛想，梦里听到了浴室的门打开的声音，远处有滴滴答答细小的水声，铺面而来的确是Alpha的味道。凛闻过许许多多Alpha的味道，毕竟刑事科里面充满了Alpha，有的人是椒样薄荷味，有的人则更接近于佛手柑，也有含羞草或者红酒的气味，但是没有一种像今天这种般令人心神摇曳。一开始闻的时候有种吸引人注意力的辛辣，短暂的辛辣过后是萦绕在四周既温柔又沉稳的香气，为什么稳重和性感可以并济？感觉被一张宽厚的手抚慰了，又感觉被一个温暖的拥抱保护了，凛陷入了黑甜的梦乡。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的凛精神熠熠地在办公室里欺负御子柴，对方一边躲着凛的攻击一边往似鸟的背后缩去。御子柴的气味介于柑橘和青柠檬之间，而似鸟则更接近于花香。宗介从门外拿着报告走进来。在更早一点吃早餐的时候，凛再闲聊中得知宗介昨晚睡得很迟，已经把手上现有的资料都消化了，而今天早上宗介一丝疲倦的神情也没有，看不出任何熬夜的迹象。仿佛连精力都在开玩笑一样提醒凛一些不可跨越的东西。不过就像有人天生就是天才，而有人从生下来就是残疾，生命，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记忆里母亲拉着凛的手，神色坚定“凛，你要更努力，比其他人都要努力。因为自然没有给我们发一张好牌。” “报告出来了吗？”凛接过宗介递给自己的报告，宗介高大的身子依在桌子的边上，他就是有这种能力让人觉得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蓄势待发。 “对方是个熟练的杀手，无论怎么样，没给我们留下太多的线索，逼近几乎胸腔里面的所有器官都被取走了。不过只是在血液里检测到了微量的‘安定CaD’的成分。也就是说，被害者死前应该是服用了这种安定剂的。” “安定CaD？为什么要对一个要杀害的人使用这么昂贵的安定剂？” 听着凛的问话，宗介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绿松石色的眼睛微微下垂，注视着凛的脸，像有一抹近乎黑暗的阴影在眸子里一逝而过“嘛，没想到凛会这么了解啊。” “哈？”凛不解的挑起了眉毛，表情有些微的挑衅。 “安定CaD，确实是很稀缺的安定剂，市场上几乎没有，因为昂贵、效果良好，我是专门负责涉及Omega的案件，做了2、3年才渐渐有这个概念的呢，凛一定是在这方面有做过功课吧？” 凛的面部肌肉都渐渐僵硬了起来，宗介嘴角边噙着一抹笑容，眼睛也仿佛带着笑意一般注视着他。只是那笑容如同逼迫到面部的武器的利刃，让凛有一种已经被狩猎者咬住了喉咙的恐怖错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曾经让自己觉得很安心的友人现在令自己这么不安。躁动着、叫嚣着的灵魂、血液在恐惧着秘密被戳穿，也期待着被一个强壮的Alpha标记，这是本能。 “是啊……做，做了很多调查，因为以前有看过类似的案子的记录片啊，内部资料什么的！有一次就记下来了！”越是想装出有底气的声音，凛觉得自己就越是心虚。对方却像作弄了一下猎物，觉得心满意足了一样放过了凛，口吻温和地说：“真努力啦，要奖励你。”宗介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罐还温着的奶茶，并用奶茶罐碰了碰凛的脸。随着宗介手指的靠近，凛嗅到了宗介手腕上的味道。果然是皮革烟草揉和着雪松和像木苔的气味，又坚实、又富有收敛的力量感的味道。因为这个味道太过好闻，凛忍不住抽动了下鼻子，有点贪婪地想再嗅一嗅这股香味。而香味的拥有者，只是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揉了揉凛的头发，换了凛一声怒喝“喂！”。因为这声怒喝，宗介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

太太的宗凛简直棒

作者:如歌

太太的宗凛简直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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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贴吧和

作者:SnakeMirror

从贴吧和Lofter一路追过来的在这里也能看到楼主真是缘分啊话说又是宗凛又是ABO的没有人顶还真是不科学= =可能是楼楼宣传不到位吧（笑私以为这偏文的文风非常华丽但不拖沓心理描写和氛围烘托都很到位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凛凛被标记的过程那一段用了大段大段非常抽象而晦涩的描写非常有官能冲击力：

烦躁在梦的底层郁结成一块鲜红的痂。翻来覆去，动荡，画面晃动，五颜六色的色块在眼前飞散，最终凝固成一片漆黑。

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楼楼对香型的描写真是细腻啊难道有珍藏男香的癖好？就剧情来讲我觉得发展是对于有些读者来说可能有些偏缓慢的了一些且不细看还真看不出一些藏得很深的伏笔不过有适当的铺陈和渲染也是为了后面的情感爆发打下基础吧毕竟离完结貌似还有段距离推理方面凭我的智商还稍稍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直觉告诉我凛是对的医生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人物的话我觉得算是目前看到的宗凛文里对宗介性格把握的比较好的——隐忍但随时准备爆发宠溺但不会完全溢于言表至于凛凛的话我觉得那种好强和内心的挣扎感也还是蛮符合一期原作的但总觉得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什么最后让我冒昧猜一下标题和每章的开头的含义感觉开头就像楼主说得那样会和正文展开微妙的联系比如“抽丝”就是指抽丝剥茧的回忆 “困兽之斗”是指凛内心的挣扎按照这个思路，可能“无罪之音”象征着的会是出自本能而非罪恶的一种犯罪冲动让人惋惜却又无法诟病？因为欲望与克制本能与约束一直都是ABO系经典的冲突制造点若引入凶杀悬疑元素的话可能更会上升到人性的角度吧总之在现在这种阅文快餐时代感觉能像楼主这么呕心沥血地去写文的真的不多了希望最终能给我们读者一个令人回味的结局吧 p.s. 楼主催更什么的我就不做了= =写文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拼了写这种细腻的文是很费神的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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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因为什么而杀人

作者:naturalriver

人会因为什么而杀人？快感、爱、恨、欲望、金钱。 …………………… ——信仰。因为连续Omega被杀案件的嫌犯被抓到，刑事三科的同事终于得到了一个长假。凛和宗介无法推拒科长的意思，一起参加了晚上的酒会。选了一家风评相当不错的居酒屋，来的也都是些平日里非常熟悉的同事，气氛并不拘谨，大家说说笑笑地喝着酒。凛心不在焉地用筷子玩弄着海波露上漂浮的那篇亮黄色的柠檬，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第三具尸体上的图案，那个符号看着非常眼熟。 “要感谢山崎能够拿到黑市医生的材料啊，话说这还真是……能够拿到那份材料的没几个人呢，山崎你让我觉得有些可怕啊，说不定哪天你就是我这个老头子的上司了！”科长在席间断断续续的赞扬宗介的声音传来。凛把头靠在自己的手上，看向现在坐在科长旁边的友人。居酒屋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对方原本略显锐利的面部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宗介彬彬有礼态度谦逊地对科长的话进行应答，席间又和几位同事互相敬了酒。又有礼节，又带着疏离的精英做派。 “啊！”突然凛站了起来，顾不上大家诧异的眼光，凛向科长鞠了个躬之后一把抓起外套和背包飞快地冲出了居酒屋。在出门时还隐约听到后面似鸟疑惑的“凛前辈”的声音。凛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往了医生过去的诊疗所。最后一次过去治疗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凛其实根本不是去治疗的，只是去看望医生和医生聊聊天罢了。松本医生落网后，自行交代了每一起案件的作案时间、地点、凶器，并且警方在松本医生的黑市诊所里也确实发现了每一场案件用的凶器。医生说的行凶时间和手法与法医的报告高度一致。一致到令人不寒而栗，好像就是一场事先准备好的表演，而医生也期待着走上生命的末路这样的结局。那些普通罪犯花尽心思处理的凶器就像被放在展览柜一样被放置在松本医生的家里。因为证据的确凿，警方对医生平时使用的诊所反而不这么上心，来过一两次，敷衍地看看没什么可疑物品就放弃了检查。凛以前是这件诊疗室的常客，和管理这片区的保安略有丝交情，便请保安帮自己开门。中年发福的保安一边慢悠悠地从一大圈钥匙里掏出这件诊疗室的钥匙，一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和凛答话：“哎，这年头的人都怎么啦？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松本医生了，没想到他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啊。”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凛只能模糊地用几个暧昧的音节作为回答。公众对罪犯的历史毫无兴趣，他们或许感兴趣的只是一味指责这个罪犯吧。凛和保安告别了之后走进屋内，就把门从外面关上了。昏暗的诊疗室里一切都只有着朦胧的线条，凛熟门熟路地摸索到了旁边的灯，想开灯，但是灯并没有亮起来。凛有些庆幸自己今天有把平时用的手电筒放了一只在背包里，他打开手电筒，冷白的光柱犹如一把利剑一样在绵密的黑暗处撕裂开了一条口子。那个图案凛是眼熟的，他想起自己曾经在躺椅上接受过冥想疗法，这个疗法是自己工作了之后松本医生才对自己使用的。当时凛躺在躺椅上，空气里有令人安心地熏香，耳边是从音响里播放出来的山林里水流流过的声音，而他放松了自己的精神，当他睁眼的时候，无意间从他躺倒的那个角度看到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图案。凛记忆起来，正是第三个死者尸体上的诡秘图形……死亡的印花。凛只见过那个图案一次，后来再来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放置了一盆茂密的绿叶植物，并且自己也没在意，以为只是墙面粉刷失误照成的花纹而已。几天没有浇水的绿叶植物的叶片蔫着，凛把手电塞在自己外套的口袋里，而后把那盆颇重的植物抱离开角落。手电的光线没有直射在墙角，凛就着光线，竟然看不到那个墙上的图案。只有当凛把手电光直接照射在墙壁上，图案才在灯光的照射下反观。凛从背包里掏出了尸体的局部特写照片，果然和墙壁上的图案一摸一样。这难道意味着松本医生在几年前就已经做好了要杀这些Omega的准备了吗？为什么要等待这么久？如果是为了进行周密的安排和计划，就不会毫不抵抗地把凶器放在房间里，一副就等着被逮捕的模样。松本医生那近乎献身般的自首只让凛觉得诡异。在医生给自己下药的那晚，在那种极端情绪的情况下毫无掩饰地说自己“没有犯罪”，只是对尸体进行切割而已。凛更愿意相信那句才是真话。而被抓捕后的自首，更像是背好的台词。就在凛陷入思考的时候，诊疗室的门突然被粗暴地撞击了。凛全身紧张了起来，关了手电筒的灯，摸索到就近的桌子，整个人窝在桌子下面。门被粗暴地踹开，凛借着外面的光线看到了对方的轮廓。凛是熟悉那种轮廓线条的，也熟悉现在席卷而来的气味。还来不及凛说什么，只听见来人说了一句：“凛，出来。”语调是平静的，但是声音却如同从深渊中滚落的黑暗一样包含着压抑。那低沉的的嗓音寒冬一般地严酷。凛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宗介，你怎么来了。” 回答凛这句问话的是一阵无声的、逼仄的、压迫意味的沉默。对方缓慢地走近凛，阴影因为步伐的移动而在宗介身上变换着形态，对方站在了凛的面前，从高处，俯视着凛。他的眼珠在黑暗中接近最深的漆黑，然后宗介笑了。那声笑声显得非常轻，又非常尖锐，是一片薄而锐利的刀片，凛甚至都觉得自己的皮肤被那轻笑的刀锋划了一道又细又深的口子。 “……一次两次，每次，都是这样。如果你觉得你自己那么能干的话，你还说要我跟你一起查这个案子干嘛？自己去破了这个案件，自己去找到谜题的答案不就好了吗？！” 凛看着面前几乎大喊起来的宗介，对方已经没有了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样子。强烈的感情波动导致空气里的气味也变得辛辣中夹杂着一丝苦涩。凛不怎么跟宗介吵架，小打小闹互相拆台是不算的，真正吵的面红耳赤的记忆很少。记忆里最激烈的一次也就是在童年吧，炎热的夏季里宗介和自己吵到最后狠狠的推了自己一把，被那股力量冲击得退了好几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突然意识到，宗介也是会有这么生气的时刻。对方没有说的时候，也并不是意味着他没有生气，只是出于情谊、出于包容愿意忍耐而已。就这样借助着对方的容忍、忍耐得意忘形了起来。 “想自己一个人行动就不要煽动别人也参与进来！你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难道不知道人的生命有多么脆弱吗？莽撞地单打独斗一匹狼的作风，也该够了吧！你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夏天的树荫之下，周围都热得简直要融化了一般。少年的宗介已经会说出“又想赢又想获得所有同伴的友谊，才没有这样便宜的事！”这样相当成人系的话了。对方语气前所未有的激烈，连平时平静严酷的绿松石色的眼眸也荡漾出了罕见的涟漪。即使少年的脸呈现的神色再冷酷，却依旧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宗介，却在比赛的前夕一直劝自己换队友，当时凛无法理解宗介的想法，只是一味地觉得自己被“背叛了”，那是种微妙的“背叛”，是理念的相左。现在的凛突然间，读懂了那个时候少年宗介的伤心。 ——因为宗介想让当时的我获得比赛的胜利啊。 “抱歉……”凛在黑暗中，依旧牢牢的注视着宗介的眼睛。“让你担心了，这次是我不对。我当时一想到有线索，就直接冲过来了，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宗介听到这句话却像咬了舌头一样，瞬间失去了一切话语。凛道歉的态度非常坦率而且真诚，反倒让宗介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才好。正在宗介犹豫的瞬间，凛在黑暗里一把拥抱住了宗介。凛的手绕到了宗介的背后，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宗介结实的背部。这突如起来、戏剧性的、宗介不曾设想的局面让他完全失语，只能全身略有点僵硬地感受着贴近自己的凛的身躯。宗介被柔软清淡的蔷薇、石榴香气轻轻包裹了。不知道为什么宗介想到了过去的自己，想到了那个夏天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痛哭流涕，那种委屈和伤心。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多么需要凛这样一个拥抱，多么需要凛这样直接却又有些笨拙的抚慰。等了这么久。太久太久了。但是即使如此，少年的自己在今天得到了成年的凛的拥抱。 “抱歉呐宗介。” 听见凛的声音传来，宗介赶忙闭起了眼睛，阻止自己的眼睛继续湿热下去。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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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生命就是从

作者:naturalriver

六、抽丝。有人说生命就是从0获得至100，再从100失去到0的过程。虽说带着歉意，当时当知道自己的“诅咒”成真的时候，宗介心里还是扬起了沸腾的阴暗的喜悦。那是在一个燥热的夏日午后。距离宗介离开这个岛屿也有了四、五年的时间，宗介得到了机会从东京返回了这座岛屿，其实一开始就是为了去看望凛的。但是毕竟当时不告而别断绝了通信和联系方式，只在每年凛的生日会邮寄礼物，宗介觉得如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和对方见面的话会显得很尴尬。可是又非常想见到对方。几年前那种伤心和生气的感觉还残存在心里，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得更多的还是对方明媚的笑脸，闪闪发亮的眼睛。如同一颗闪耀在日光下的石榴石。特意买了高级的礼物，用上好的包装袋包裹着想送给对方。在镜子面前反复练习了要和凛说的话，讨好、道歉，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能继续搭上话就好。还要用尽手段让对方这几天给自己当导游，陪自己玩。大家已经都上了高中，大概已经可以像半个大人一样沟通了吧。无数次安慰自己，最后站在凛的家门口的宗介还是紧张地手都有点发抖。用略微发颤的手指按压了凛家的门铃，却没有人来开门。炎热的午后的阳光落在宗介的脸上有种烧灼的感觉，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连绵不断的蝉鸣和吹拂在脸上都感觉到燥热的风。又反复按了几次门铃，屋里依旧一片死寂。宗介凭着几年前的记忆，在凛家的庭院里一排种植薄荷的花盆下面找到了凛的家门钥匙。即使离开了这么久，对方的习惯却完全没有改变，那一瞬间，仿佛有了种时间倒流的错觉。不过宗介又很快意识到，几年没见，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私自打开对方的家门，这么想来确实有些荒诞。毕竟是为了见凛来的，如果没见到，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被压抑了好几年的想念在不见到人的时候没什么，可是明明在这么靠近的地方，就变得根本无法控制和压抑。 “不好意思打扰了！”一边用钥匙开门进入的宗介，一边高声冲着空荡的房间里喊着。只是喊完这一声后，宗介便觉得屋子里充满了诡谲的气息。离开时记忆里的房子还不是如此宽敞的，换句话说，这间屋子除了基本生活用品外什么也没有，生活气息淡薄地可怜。记忆里凛的家应该是更加温暖柔和的感觉，有带着温馨感的家具和空气中荡漾的凛的父母以及妹妹的气味。但是这里没有。盘旋在这件空荡的房子里的只有一丝近乎甜腻的香气，那是Omega发情的气味。 “凛？！你在吗？”宗介冲楼上喊着，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在他离开岛屿的时候，凛还没有呈现出性征，凛的身上是一种淡淡的Beta气息，既不偏向Alpha也没有偏向Omega，宗介都觉得这么发展下去，凛应该就是个Beta了。可是Alpha会被Omega吸引，理智屈从与本能，这就是Alpha可悲的肉体，宗介偶尔也会害怕如果有个气味对自己致命的Omega出现在他和凛之间会怎么样。宗介有意识地去训练自己熟悉Omega的气味并且去抗拒，而父亲因政治的需要，也会要求宗介做同样的练习。可是从没有一种Omega的气味像今天这样惑人并且摇曳。盛夏的午后的热力以蛮横的力度贯穿了这间屋子，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气味变得更盛大了。宗介有些陶醉的嗅着这道香气，如同嗅着毒品。凛从小就是个理想主义者，自尊心高又好强。宗介知道如果凛真正性成熟的时候变成一个Omega，这件事可能会要了凛的命。那么强烈的自尊因为刚烈而变得易折。可是宗介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在内心暗暗祈祷着凛变成一个Omega。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标记他。咬破他的腺体，进入他的直肠，在他体内不断不断不断地射精，直到凛怀孕为止。用情欲、肉体、孩子……或者别的，什么都好，紧紧束缚住这个耀眼的家伙。对于凛来说，变成Omega绝对是个诅咒。但是宗介无法阻止地一边背负着愧疚和歉意，一边在内心“诅咒”着凛，希望他变成一个Omega。空气中的香味越发繁盛，带给宗介如同醉酒了一般的晕眩感和美意。他追逐着那股气味，上了凛家的二层，又顺着味道，走到了凛的屋子门口。屋子的门是反锁的，可反锁的门锁不住那争先恐后溢散出来的气味。宗介听见里面传来了难耐的、痛苦的呻吟，那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凛的声音。年轻而富有韵味的清亮男声因为肉体的折磨而呈现了颓靡、沙哑的质地。里面正饱受发情期折磨的人是凛。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宗介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闪电般的狂喜击穿了。潮湿、黑暗、不可告人的喜悦的快意流走到了宗介的每一个神经。宗介的诅咒成为了现实。凛成为了一个Omega。几乎在这一瞬间，宗介就无法阻止的勃起了。他的全部本能都在奋力想冲进这个闭锁的房间，用自己的身体笼罩住此刻正在接受着情欲熏蒸的Omega。但是宗介没有，他的眼眸因为忍耐转向近乎漆黑的墨绿，他嗅到自己身上的气味也在疯狂地逸散。他用头靠着门，专注地听着屋内的呻吟，鼻腔贪婪的嗅着凛的气味。而后他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握住了自己的性器，以相当粗暴的方式手淫了起来。如果把这件事跟其他Alpha朋友说起，估计一定会被嘲笑“是疯了吧，你可是Alpha呀，怎么地也沦落不到手淫的地步吧”。但是宗介却觉得，从以前到今天为止，这才是最美妙的体验。他能感受到自己灵魂那已经逼近癫狂的喜悦。眼前都仿佛炸裂了星星一般泛起了白光。可能自己是疯了吧，从小时候就疯了。一定一定要得到凛——当宗介在屋子门外达到高潮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不仅仅只有身体，还有他的灵魂和他的心。全部、所有、一并锁住。天空被急速流动的乌云熏染成墨蓝色，疾驰的风呼呼地吹着耳边的头发，这个时候嘴会觉得有点寂寞，但是已经过了觉得抽烟很帅的年纪了。凛买了一罐冰麒麟啤酒坐在寝室的天台上喝，距离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一周。现在想来刚清醒过来的时候那种感觉仿佛已经记不清了。自己全身清爽地穿着睡衣躺在寝室的床上，而后似鸟、御子柴几个同事过来看望了自己，难得连科长都说“压力不要太大了还是要好好注意身体啊，松冈。” 在那暴雨的子夜发生的一切，仿佛都遥远得像是一个梦，愉悦官能而非真实的画面也渐渐在现实面前褪色凋零。如果真的是梦就好了。当似鸟靠近自己的时候，嗅着周围的空气无心地询问：“凛前辈换了新香水了吗？这次的香水很好闻。”这句话简直就像把利剑般刺伤了凛的心，鲜血淋漓却也千疮百孔的麻木心灵，微微抽搐了起来。那个夜晚的狂乱并非是梦，而是无可撼动的真实。无论走到哪里，自己都能闻到那股芳香。那香味犹如在清晨中苏醒的薄荷叶般清凉，被午夜暴雨打湿的烟草叶般性感，被精心烘干经过细腻手工处理的皮革般奢华。气味如同具有了形体——是棕金色的丝绒——般缠绕着凛的全身。那气味仿佛是爱抚，又仿佛是掠夺般紧紧地覆盖在凛的皮肤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和角落。这种无时无刻，在任何地方都犹如被这股香味形成的坚实怀抱紧紧拥抱住了一样的感觉让凛感到空前的羞耻又心醉神迷。即使是现在，那股香味还是萦绕着，凛知道那是从脖颈间逸散出来的香气。必须承认那是他这二十几年来经历过的最爽快的高潮。但是随着这爽快而来的是近乎崩解的理智的刺痛。那个人，咬破了他脖子上的腺体，对他进行了暂时的标记，当时凛的眼睛被蒙蔽着，可是凛心中是隐约知道这个人是谁的。先不论体格、体温、肌肤质感……仅仅只需要气味就够了，内心已经确定了暂时标记了自己的人是谁，但却自欺欺人般告诉自己只要眼睛没有看见就没有成为现实。还记得刚苏醒的时候照顾自己的人是宗介，对方靠在床边的桌子上看书，见到凛醒来便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半坐起来的凛。无声的沉默在屋子里盘旋，仅仅只有阴天虚弱的太阳的光线从窗外斜照进来，照耀在凛伸出的略显得有些苍白的手指上。凛低头可以看到自己的胸膛，上面零星的点缀着几个快要淡去的吻痕。屋内太过于安静，凛只能听到水流过自己的口腔，经过自己的咽喉，流过食道的声响。很想问宗介“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Omega了吧？”却没办法问出口。这句疑问逗留在胸口，它磨着爪子仿佛随时都会撕开凛的胸膛而出。只能压抑住身体的颤抖，等待宗介的问询。凛想，如果宗介能毫不介意地严厉的责骂道：“为什么成为Omega这件事不告诉我，是没把我当做伙伴吗？”，如果能被这样质询，也会比自己剖白要好很多。可是宗介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即温柔又可恶至极的包容态度保持着沉默。像天使般温柔地不去揭开凛的伤疤，又如同恶魔般等待着凛自己把话说出来，自己掀开结痂的伤口，让鲜血和脓一起流出。这近乎魔性的忍耐。一听啤酒没喝几口就见底了。远处更加阴沉的天色和隐约滚动的雷声，喻示着午后的暴雨即将来袭。凛没有任何离开天台的意思。有的时候一些伤悲找朋友是无用的，太过深入的悲伤，就像触及了幼年时期在心里扎下的疼痛的根系。甚至连该如何形容、描述这种痛楚都无法知道。如果此刻坐在朋友的面前，被温柔地询问了“怎么了凛？”可能也只能哑口无言。小的时候自己很爱哭，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或是难过悲伤的事情，总是特别直率的用眼泪来表达自己的痛楚。可是随着年龄地成长，渐渐被家长要求、被社会告知“男子汉怎么能随便哭呢”。即使明明真的很痛，肉体受到折磨、心在滴血，也不能哭——因为这太不男人了。忍耐着忍耐着，逐渐也就习惯麻木了，真的不会继续哭泣了。却从心底羡慕着宗介。宗介从小的时候就很man，当然那个年代还没有“很man”这个形容词。他的那种男人气是自然自发的，自己毫无察觉的，他只是做他自己而已。他不会想，这么做给人感觉很男人，是男人的话要那么做。他不会，他只是做他所想，执着他所执着，即努力又自律。就是这种天生的、不做作的、帅气的性格让凛羡慕不已。在羡慕中还夹杂着钦慕和崇拜，隐约还有丝嫉妒，忍不住想和宗介较量一番。想哭的时候就哭，这种想法太不男人了吗？所以自己是Omega而宗介成为了Alpha？连流泪的冲动难道都是天生的吗？自己的命运从最初的最初，从一开始就是被决定好的吗？若是如此，那为什么要诞生出意识，又获得了自由意志？既然那些枷锁无法挣脱，从出生就背负着沉重的锁链，又为何大脑会领悟自由的真意，期待着自我的挣脱？再如何坚持却也难逃被标记的命运。这一次只是运气好暂时被标记，那下一次呢？放弃会不会来的比较轻松？每当这个念头轻轻地划过凛的脑海，就会有近乎咆哮的声音从凛的心底传来。 “坚持下去。一定不要放弃！” 翻滚着的乌云越来越紧了，不一会儿，瓢泼的大雨就倾斜下来。没有躲在遮蔽物之下的凛没多久就被淋得全身湿透，他注视着乌云快速流走的天幕，深沉的，乌黑的天空离得很近，雨点砸在脸上身上的力度很大、节奏也很快。想要的问题的答案，这片阴霾的天空上没有。凛站在冰冷的雨中，流出了炙热的眼泪。再次见到松本医生，是在监狱的医务间里。在凛休养的这几天，这名黑市医生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承认了对三名Omega通过药剂进行人为强制发情后杀害的事实。东京刑事科的高层简直欣喜若狂，在案件这么胶着的时刻，突然间，如同从天而降一名承认自己罪行的囚犯。前几天还对东京刑事科能力质疑的舆论纷纷改变立场，对三科破解案件表示祝贺和赞赏。凛穿着连帽衫向监狱门口的守卫出示了自己的工作牌，又通过了指纹和虹膜的验证，坐着电梯往监狱的下层而去。沉重的钢铁质的电梯在飞速下落的时候，带给人一种沉闷压抑的感觉。走道延伸的肮脏的墙壁反射着湿黄色的灯光，在这里根本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凛的手握着门的把柄，没能毫不犹豫地推开，把柄的金属质的冰冷在凛手心被捂热，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医务室的门。扑面而来的药水味、消毒水味，混杂着一股腐烂的气息，凛屏住呼吸拉开了帘子，松本医生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假寐。他身上多处打着绷带，看来是受到了一定的肉体伤害。这个时候松本医生张开了眼睛，目光注意到了凛后露出了依旧温柔的笑容：“凛。” 凛被这个温和的、成熟的、包容的、虚假的、欺诈性的笑容刺伤了。他轻轻咬住了下唇。感觉到了来自嘴唇的轻微刺痛。沉默横亘在不大的医务室里，松本医生若有似无地叹了几口气：“被凛的Alpha狠狠揍了。那可真是个粗暴的家伙。是叫山崎宗介吗？在政界也算是个名人，山崎家的太子。” 已经分辨不清是悲伤更多还是愤怒更彻骨，凛注视着这和记忆中没有区别的容颜回答道：“他不是我的Alpha。” “但是你被他标记了不是吗？”松本医生说话的语调依旧是如此收敛而温和，他用缠着绷带的手缓慢地向凛示意脖子上的腺体，提醒凛他的那里已经被宗介咬破了。“后来我看了哦。你们的……交配。凛非常漂亮，皮肤上都荡漾着恋爱般的樱花色呢。” “……！”凛咬紧了自己的牙齿，从心底翻滚上来的怒意是赤红的火焰。“那，只是因为，当时只能这么办了不是吗？因为你利用了我的信任！宗介除了这么帮我没有别的办法！” 松本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笑着看着凛。如此温柔，近乎残酷。 “你喜欢他，凛。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你，那才是面具下真实的你，既漂亮又性感。你总是这样压抑你自己，对你自己的身份抗拒，想抵抗你自己的命运。但是命运就是命运，就像时间，就像死亡，不是你能够抵抗的东西呐。如果你早几年告诉我你有这样的Alpha相伴的话，我都不会给你药，直接叫你和你的Alpha结合。” 热意涌上了凛的眼眶，他压抑住自己不要一拳揍在松本医生的脸上：“所以你当年跟我说的那些Omega独立自主的话都是骗我的吗？为什么，骗我你有什么好处？跟我说不要依靠Alpha，而依靠科技和医学活下去之类的话都是你在病人面前的表演吗？” 听见凛压抑住感情的质问，松本医生的笑容从脸上逐渐褪去，凛突然意识到现在躺在自己面前的松本医生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了。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可能这种改变时彻底的，绝然的。现在的松本医生面容没变，气质没变，凛却觉得他似乎已经从内部腐朽了。曾经坐在医务室里对Omega的未来充满了信心的医生早就不知在什么时间、什么角落被吞噬了吧。想到这里的时候，只听松本医生说道：“以前说的那些话，不是骗人的。当时，在那个时刻，我是真心的。对你做的一切也是真心的，即使是现在我也是真心的。只是我拥有了完全不同的信仰。”医生说道这里，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带着圣洁的微笑。“Omega的宿命就是宿命。从生下来就注定被Alpha标记，也注定了被抛弃。” “但是你以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哦~”松本医生这次笑得更加灿烂，他的笑声如同浮在云之上。“如果你被相爱的Alpha标记，再被抛弃，你就会理解了。比没有Alpha更痛苦更黑暗的发情期。不过你也快了吧，不是已经被短暂标记了嘛？那就快了。” 在不知道的时候原来医生被Alpha标记了吗？是心甘情愿被标记的吗？因为当时的甘之如饴，所以现在才充满了愤恨？当时被医生挑拨地居然想脱口而出“宗介才不是那样的家伙”，却赫然惊觉，自己跟宗介其实没什么关系。他们的关系是撇开了Alpha和Omega的存在，是更纯粹的东西，凛甚至那一瞬间都为自己的那种想法而羞愧。但即使是羞愧也无法否认，肉体的吸引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问题。灵与肉，爱与欲。可是撇开这些问题不论，凛已经不再想围绕着这个问题打转了：“松本医生，不是真正的凶手吧？你只是负责解剖尸体，拿出内脏，尸体在送到你那边的时候已经是死的了。你提供药剂，解剖尸体，但是行凶的并不是你，你只是间接共犯。” 空气陷入了一种诡谲的沉默之中，松本医生的脸像套上了一层面具一般僵硬：“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动机？” “那种问题我早就说过了！”一直有着成年人某种可恨的游刃有余的态度的医生情绪终于激动了起来，医生身体动作的变动，引得本来就不太结实的监狱医疗室的床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早就说过了死亡是为了解放那些Omega吧，注定被标记又注定被抛弃的Omega要经历痛苦，还不如再没经历这些事情就死掉的好！”说到这里的医生眯起了眼睛，神情就像是要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扑过去咬住凛的咽喉一样，连鼻翼都急速地收张着，每一个细节都昭示着医生的情绪的激动。凛望着他，望着这张记忆中熟悉的，却抵抗不住时间逐渐老去的脸。高二的时候自己第一次去松本医生的诊所，陪着自己的人有妹妹江和朋友遥、真琴。自己当时也是穿着一件连帽衫，用帽子罩住脑袋，和今天一样在医院门口，手握着门的把柄，直到把冰凉的金属把柄握热了，才深呼吸了很久推门进去。凛还记得那是医生的脸，以及他的微笑。 “凛是第一次来吧？喝点什么吗？外面挺冷的，喝点热奶茶暖和一下吧？” 第一次见面就自来熟地称呼自己的名字，却因为对方态度太为亲切而没有觉得不妥。可是自己却抵抗着这样的医生，对他态度恶劣的恶言相像。长大后再想起这段时光，凛想自己当时其实是很憧憬医生这样的大人的。这么温和却成熟坚定，有能力又包容。如果也能成长为这样温暖的存在就好了。并不是大人那种装腔作势的，被社会熏陶出来的，假惺惺的从容，而是打从心底的自信带来的从容。可是此刻，这样的大人在病床上用愤怒的咆哮掩盖恐惧的颤抖。是因为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大人，所以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大人的从容”吗？无论是孩子亦或是大人，男人或者女人，Alpha还是Omega，大家都有自己的恐惧和悲伤，都有自己的铠甲，也有自己的软肋。情绪激动的医生，就如同那些发情期独自牙咬渡过的自己。凛理解那种漆黑的绝望，曾经那种漆黑就涂满了凛的全身，扼住凛的咽喉，凛只能发出哑然的惨叫。 “这和解不解放没关系，杀人犯只是杀人犯而已。”凛知道医生是不会再告诉他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我会揪出那个藏在黑暗里的家伙的。”——这是凛在离开这间屋子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七、困兽之斗。做梦，一直、不停地做梦。烦躁在梦的底层郁结成一块鲜红的痂。翻来覆去，动荡，画面晃动，五颜六色的色块在眼前飞散，最终凝固成一片漆黑。会在半梦半醒间在内心的深处呼喊对方的名字，醒来的时候却只剩下无处派遣的空虚，梦还有些美意，醒来便只剩下冰冷的现实。头顶的天花板白的刺眼，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了，但是最近却有了一些更加深刻的伤心的感觉。山崎宗介用手掌覆盖住自己的脸，用力地摩擦，要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然后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刷牙洗脸，换好衣服出门晨跑。他晨跑的时候会路过很多地方，刑事科宿舍楼下满满当当都是各种各样的小摊铺，早起的店主在推来的车里买着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早餐。他会一边跑步一边思考今天早上要吃什么，当然还要顺道带上凛的那一份。凛很明显已经知道自己标记了他，那刻意粉饰出来的太平、无所谓的态度，无一不告诉宗介那一点。昨天晚上讨论案情的时候，无意间两个人手碰在了一起，凛都会产生很强烈的反应。立刻就收回去的手，只会让以前两个人互相把玩对方的手指的记忆显得讽刺。还记得以前两个人凑在一起比谁的手指比较长，即使已经知道身高高的人四肢的长度一般都会比较长，凛还是会不甘心的，认真地和宗介五指贴着五指比试手指的长短。手指的根部靠在一起，凛认真的脸近在咫尺，酒红色的眼眸里也摇荡着认真的光，每一根手指都被公平的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手心也紧紧地贴着对方的手心。凛审视彼此的手指，然后不甘心地撇撇嘴角：“啧，什么嘛，宗介的手指比较长一点……不过反正宗介猜拳老输给我，手指再长也没用。” 曾经的手明明是那样紧紧的，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的，手心也是紧紧挨着的，仿佛都可以从手心里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一样。宗介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最近几天他都喜欢这样，竭尽全力地奔跑。比平时快得多的速度让宗介觉得缺氧，窒息，肌肉也有了微微的酸痛。但他依旧坚持着这种和以往不同高消耗的奔跑。这种窒息的感觉让宗介想到了雷雨天的沉闷，仿佛有一层保鲜膜包裹了全身，也堵住了鼻腔。当跑步结束挺下来的时候，能感受到另外一番感觉，是一种“冲破”的快意，身子因为从极限奔跑的状态里解放出来，机能慢慢恢复，呼吸也变得顺畅，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每一缕清晨的气息都被呼吸进肺部的最深处。竟然有了一种解脱的错觉。可是错觉就是错觉，而已。买了刚做好不久新鲜度上好的饭团，顺手又买了两根炸物，又去超市买了小瓶子的凛说十分美味的酸奶。宗介看着超市里收银机打开，耳边听到“咔”地一声。 “咔”地一声，类似于某种解开、解放的声音。无论是这日常的超市的收银机打开的声音，亦或是开锁时那细微的响动，又或是上锁的日记本被打开时候的声音。以前曾被父亲偷看过日记，不，对于父亲那样的人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偷看”吧，他只是刚好发现了的日记本，而后光明正大的“审阅”了的日记。粗心大意的宗介还把钥匙留在锁上，锁只是一个摆设，却勾起人窥视的欲望。宗介不是每天坚持写日记的性格，虽然会严格规定自己的行为，但是对于日记的每日持续方面却非常通融。遇到事情无处抒发的时候会写写日记，可想而知青春期的宗介的日记本里写的都是些什么内容了。而宗介得到的父亲的反应是刻在他记忆的深处的，当时父亲面不改色的坐在沙发上，把的那么日记优雅地甩在了宗介面前的地板上，这个粗暴的动作竟然也可以被父亲诠释的如同电影镜头一般充满了美感又优雅。 “啪”地撞击在地板上的本子，其中一页还因为角度而翻折撕裂。 “这位客人……？”回忆被收银的店员打断了，宗介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站在收银台前发呆。他声音含糊地道了歉之后接过了零钱和物品。 “咔”地一声打开了宿舍的门，宗介脱掉了跑鞋，把耳机摘下来，走进了室内。凛已经起来了，他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专注地用笔记本查阅着资料，桌上散落着不少案件的分析报告。听到声音，凛眼睛没有从屏幕上移开，只是说道：“回来了？” 今天将会是一个很明媚的天气，窗外的阳光已经直直地投射进了客厅里。也照亮了凛的脸。宗介看着这样充满了光明的画面，沉声回答：“嗯。”流泻进屋内的，金白色的日光一部分落在了凛的腿上，那一块肌肤像是一面光洁的玉石一样。 “早餐买好了，凛。”如同和以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说着这样的话语。得到了和每一个早晨一样凛的“谢谢”作为回答。原来暂时的标记并不意味着关系的进步，也有可能意味着关系的止步不前。 “凛，科长都说已经结案了，松本也很快就要受审了，你还是要继续追查吗？”把早晨放在凛的手边，宗介在凛的旁边坐了下来。凛把自己的背绷直了，他没有很快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才从屏幕那头移开眼睛。凛和宗介进行了今天早晨第一次的眼神交流…… 从以前开始便那么有默契的动作，早已习惯的动作，现在仅仅只是互相注视着，竟然就有了一种逼近窒息的近乎痛楚也近乎快感的感受。凛移开了视线的时候，宗介已经知道答案了。还会有谁比他更了解这种眼神呢……看上去即坚毅又包含着隐约的脆弱。自己一开始不就是被这种视线、眼神吸引了，抓住了吗？揉着了彻底矛盾又统一的，用美丽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的眼神。 “就算官方结案了，我也会自己调查清楚的。我们都知道，松本医生不是直接杀人者，真正的凶手并没有被抓住。” “…………就算我想帮你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这个案子法院一旦审理结束，我就要回到特别行动组了。”宗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已经这么大了。比小时候的自己的手不知道打了多少，骨骼已经成长完成，可以从皮肤下面隐约看到轮廓，还有上面浮现的暗色的血管脉络。宗介想用这双手再一次贴住凛的手。在宗介这么想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凛一把握住了。那是用力的，狠狠地一握，宗介都觉得虎口被捏地发疼。 “所以我们要在案子被审理完毕之前查出来！” 宗介有些绝望了，更多是死心了。那是一种亮色的绝望，好像残忍又非常温柔。手被凛用力抓着，仿佛都没有了拒绝的理由：“我可没有答应要帮你啊凛。” “那来猜拳吧，你输了就要帮我！” 凛的目光再次和宗介相会了，这次是直接的、犀利的，如同一把锋利的兵器般的视线。宗介突然记起了那本被父亲仍在地上的日记里写的一篇内容，那篇日记里写到了凛的眼睛。宗介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写的—— “我的心中一定住着一只怪物。因为当我看着凛的眼睛，我根本不能自己。” —————————————————————————————————————————— TBC ———————————————————————————————————————— 以上就是更新到现在的全部了……大约4万1千字左右ORZ 这边会和Lofter一起同步更新的。恩，以上。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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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爱是

作者:naturalriver

四、因为爱是，克制和忍耐。被进入的时候——说来也有点可笑——在做爱的同时竟然还有想七想八的余裕。但是确实是想到了很多，比如说夏日傍晚天边的云色、在台阶上徐徐燃烧的线香，空气中满是海洋款的线香香味。庭院里的添水（そうず）有节奏地敲击石头的声响，叩、叩、叩。徐徐吹来的还含着一丝热意的风。自己躺在那里，而后宗介就坐在身边，穿着青色的浴衣，明明还是少年却已经显露出成年人的成熟气息——非常性感。由下而上的视线可以看到对方的锁骨、脖颈、喉结……麦色的皮肤和初见端倪的烟草叶、木质香调气味。既艳丽又沉稳。汗水从对方的脖子上淌落进浴衣里，光是看着就口干舌燥了起来。 ………………好想舔舐。用舌头，缓慢地、耐心地、恶作剧般地、戏弄地舔舐这汗液和皮肤。还有对方的锁骨、喉结。去咬，用牙齿去接触喉结的软骨，然后抚慰一般用嘴唇含住。因为吮吸发出艳色的声响，让喉结在自己的嘴唇下颤抖。最后，会有含着性意味的声音从对方的喉咙深处传出。 “喂。凛。没事吗？” 因为突然从头上落下的声响，凛打了一个激灵，神智渐渐清晰了起来。现在呈现的局面堪称尴尬，凛在自己都无意识的时候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宗介，像是要粘附上对方一样，以令人咂舌的贴合度贴在宗介的背上。凛立刻在手上几乎用尽了力道，想把自己和宗介分开。手却像眷恋着对方的背部一样，最终还是贴合在对方的背上。只是工作累了趴在宿舍里睡了个午觉就变成这样了情况比凛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从宗介住进这件宿舍开始，凛就越发眷恋起了宗介身上的香味。虽然两个人都对当年的事，以及最后宗介的不告而别闭口不提，但是凛知道宗介对自己依然存在着相当的影响力。以前自己还没发现自己是Omega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现在则更加剧烈。宗介无疑因为岁月的磨洗变成了一个更加成熟、稳健、性感的Alpha，而凛知道这对长期过着自我折磨一般禁欲日子的自己来说是怎么样的一种诱惑。虽然自我厌恶和痛恨，但是本能就是本能。开始变得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一不小心注意，就会追逐对方的香味和体温，但是像今天这样完全不受控制、没有意识的贴到对方身上去对凛来说简直就像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理智讨厌着这样的自己，但是本能却在狂喜。凛觉得自己的头非常疼。优质Alpha的气味、体温、肉体的触感、皮肤的肌理。性。交配。被标记。像潮水一样袭来的感觉仿佛在强暴着自己的五官，眼里只能看到让人下腹发热的完美肉体，充满了质感与力量，沉甸甸的犹如成熟的散发着香气的果实。啊，不，那就是散发着香气的果实。空气中馥郁的琥珀、烟草叶和皮革的香味是如此的诱人。鼻腔里除了这种气味什么也嗅不到了。头疼欲裂，凛感到世界仿佛都在眼前旋转。但是眼前却荡漾起了绝顶的狂热的赤色。凛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再一次靠了上去，紧紧的，紧紧的贴合住宗介。当他的胸膛碰触到对方的背部的时候，凛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愿望得以达成般的叹息。他用自己的鼻子，埋进对方的颈部，嗅着对方的气味。一遍一遍，再一遍，因为这完美的、绝美的Alpha的香气而全身都细微地战栗起来。下腹在发热，眼睛已经闭上了，却看到满是鲜红的颜色。既疯狂又快乐。他用手在对方的背部上摸索。肩胛骨上都覆盖着肌肉，皮肤是那样的炙热，烫地凛的脑袋更加疼痛，但是这疼痛只是增加了快乐。凛在颤抖。身体因为这如同雷电般的快意而颤抖。 “凛，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宗介低沉的声线以冷酷的姿态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再这种的冷酷话语的末尾带着一丝沙哑的意味，这背后是一种被深深压抑的热意。可是凛没办法解构、理解对方的话语，对方说什么，自己玩去听不懂。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非常非常疼，简直快要炸裂开了一般。自己在干什么？完全不知道。对方转了过来，凛的身子被对方扳住了，宗介如同燃烧起来般炙热的手指紧紧地捏住凛的肩膀。那无法反抗的力度带来了疼痛，却让凛觉得更加快乐。头越是疼，世界越是混沌，本能就越是喜悦。对方从后面一把扼住了凛的脖子，以不允许反抗的专制姿态让凛的脸逼近自己。而后宗介吻了凛。不是那种温柔的轻轻的一吻。而是充满了掠夺和占有的，要吞噬对方的血骨一样具备了侵略性和攻击性的吻。把凛的嘴唇含在嘴里，坏心的用牙齿咬着对方的嘴唇。然后用舌头逗弄对方的口腔，上颚和舌苔还有牙齿，一个都不放过。宗介的双手托着对方的头，控制对方接吻的姿势，逼迫对方一定要按着自己的节奏和步伐来接吻。接受自己的掠夺。是性，也是讨伐。是占有、逼迫、压制、征服。对，甚至连对方的呼吸，都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调整节奏。宗介感觉到凛的腰腹在颤抖，腿在发软，但是对方的阴茎却火热起来，贴着宗介的腹部楚楚可怜地颤抖着。凛接吻的时候不会换气，但是宗介完全不打算松开他。就是这样，让对方感觉到痛苦和窒息……凛的快乐由他来给予，凛的痛苦他也要握在手心里控制着。看着凛渐渐因为缺氧在自己的怀抱里本能地挣扎起来，宗介捏住了凛的脖子，然后凛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身子也软了下去。看着晕过去的凛，宗介把对方紧紧地抱在怀里。空气里是凛的香味，这个香味突破了抑制剂的控制，呈现了自己本来的姿态。澳洲檀木、月光石榴、红酒、东方木材和红玫瑰。一遍一遍用舌苔舔舐着凛的脖子，却又不敢在对方的身上留下印记，宗介的眼眸里融化了深深的阴影。凛做了一个让他恐惧的、充满了官能快感的噩梦。在梦里，他一遍遍祈求着对方的控制与贯穿，鼻尖充满了仿佛来自乐园的香气，他有了一种陷入迷幻剂控制的错觉，但是被压抑的本能却很快乐。前所未有的快乐着。啊，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所谓的自尊，这样，舒服的活着不就好了嘛。反正这个世界对Omega又没用什么要求，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嘛？人干嘛活的那么累。你看那谁谁谁，不是拥有一个很好的Alpha伴侣，现在过着多么让人羡慕的日子啊。你呢，你却要每天伪装自己，压抑自己的本能，和欲望搏斗，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啊。你的自尊谁在看吗？值什么钱？有什么用？心底出现了这样的声音，就觉得屈辱地无法忍受。凛用尽了力气，想睁开自己的眼睛，但是眼皮却沉重地如同一块铅铁，他觉得自己已经动用了全身的力道，却只能掀开一点点的眼皮，让一丝光进入自己的眼睛。现在，只要一丝光就够了。凛告诉自己，一定，一定要从这个梦里醒来。 “凛。”低沉的呼唤声从头顶上传来，而后凛就感到有双手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凛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觉得对方很温柔，温柔到让他感觉到一种近乎窒息的疼痛，仿佛再无力支撑痛苦。也许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觉得这些伤口没什么，但是一旦有人关心了自己，那个伤口就变得格外痛苦吧。想用手掰开对方放在额头上的、温柔的大手，用力去推，最后却变成像抓住稻草一样握住对方手腕的姿势，手心的皮肤像是背叛了大脑的意志般粘附在对方的手腕上。那手腕很热，可以感觉到对方脉搏的鼓动。 “凛，现在感觉怎么样？”对方似乎在很远的地方说话，但是他的身体却很近，他感到对方用强而有力的臂膀，把自己从床上扶了起来。世界还在凛的眼前旋转，连寝室的灯光都让凛觉得晕眩，脑在脑壳里颠来倒去一般……想吐。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似乎随时都会炸裂开来。对方把凛半抱在怀里，声音依然远的像来自其他时空：“凛，吃药吧。” 低沉的声线显得平静，缓慢地念着自己的名字，音节却有种坚定的感觉。温水流进自己的嘴里，凛在晕眩里却想到了山里缓慢流淌的河流，还有抬头的时候，那在树枝桠之间被风格成许多部分的，没有云朵的天空。对方用小心的姿态喂凛吃下药片。凛知道对方是谁了。他一直都知道会这么对待他的只有那一个人。从小时候就是那样。凛还记得那年吵架的时候对方的眼睛，平时那双总是平稳的甚至在带着点严苛的绿松石色的眼睛，当时竟然是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你发烧了。”对方说。凛还是觉得世界在旋转，没有一点好转的旋转着。因为案件一直处于没有侦破的状态，压力越来越大，所有三科的人员都在加班熬夜。凛觉得自己大概是第一个倒下的，想想也还相当没用。有时不得不说，Alpha、Beta和Omega之间确实存在着切切实实的生理界限——不间断的有氧、负重、游泳训练，都难以突破生理的藩篱。那还在坚持什么，还再逞什么强？高烧难受的一塌糊涂，这个时候就会觉得分外脆弱。凛倒在床上，盖着被子，一会儿全身燥热，一会儿犹如身坠冰窟。只有不间断的冰冷的毛巾安抚着他，不，还有一双不时抚摸着他头发和额头的手。这不是来自母亲的温情，也并非来自父亲的温情。可是这的的确确是温情。但是是来自于谁……不，这个谁是确定的、准确的，可以被精确地命名为“山崎宗介”，但是关系，是什么关系呢？朋友？这个词看来是如此的平庸、苍白又肤浅。友人？半身……？ Soulmate。一边忍耐着晕眩，脑子里此起彼伏的念头却犹如黑夜里涌动的浪潮，拍打着心间的礁石，哗啦哗啦地作响。凛摸索着握住了宗介的手。 “怎么了？”对方问。边问着，还边做出了待命的姿态。凛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握着对方的手。很久，凛才开口：“谢谢你，宗介。” 对方的大手覆盖了上来，遮住了凛的眼睛。世界陷入了一片温柔的漆黑之中。 “睡吧。”这句话，作为了宗介的回答。五、一线跨越。 “……青年们仰躺着，白皙的腹部隆起在阳光下。” 凛觉得自己的晕眩终于有丝缓解的时候，他近乎惊恐地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房间的门锁住，而后他在暗格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上锁的抽屉。他用颤抖的手指把抽屉里的药拿出来，顾不上旁边杯子里已经冰凉的水是不是隔夜的，立刻配着水把药品吞咽下去。一旦恢复了神智第一个袭击了凛的问题就是Omega的身份是否被宗介发现了。虽然知道自己是Omega身世的人有几个，比如说自己的妹妹江，高中时代的好友遥、真琴、定期给自己开药、检查的Omega医生。但是出于奇怪而别捏的自尊，凛一点也不希望宗介知道这件事。高烧不退加之Omega脆弱的生理体制导致凛一度神智模糊，但是他还是知道时间在逐渐流逝，而自己的抑制剂的效果也会随着这个时间逐渐消退。而宗介是一个专业的处理涉及Omega案件的刑警，他对Omega的了解绝对不会少。如果被发现了要怎么办。凛吞完药品把门锁打开，装模作样地倒回床上，脸色无异但是整个脑子都在想着如果被宗介发现自己是个Omega怎么办。明明得不到结果，却一遍一遍在自己的脑海里叨念着这个问题，思绪纷乱地简直要疯掉了。 “凛好点了吗？我下班顺便带了些清淡的食物回来，吃点吗？”方才出门的宗介此刻回来了。他高大的身子依着门框，看着凛，接触到凛的视线后笑了笑：“唉，明明看起来是那么强健的Beta结果这么不中用呐，肌肉都白练了吗？” “哈？”凛皱起了眉头，颇有些不悦地看着一脸调侃的宗介。在这样不爽的表情后面，只有凛自己知道，他到底是松了多么大一口气。其实即使被宗介知道自己是Omega，按照宗介的性子也绝对会帮自己隐瞒下去……可是就是不想，怎么样都不想。是出于可笑的好强吗？从小时候就想和宗介在同样的位置，这样才能成为匹配他的友人。但至于宗介到底怎么样认定凛的，凛想不明白，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逞强。最不想把自己的脆弱表现给宗介看……虽然好像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是被对方照顾着。即使是这次过度劳累发烧也是。就是这样，才像恶性循环一样，愈发逞强了起来。凛从床上爬了起来，太阳穴依旧隐隐作痛，忍着这种不适，凛吃了生病后的第一顿饭。凛认得这个以清淡素雅出名的店铺的牌子，这家店距离单位和宿舍都有很远的距离，东西贵的惊人，但是因为口感上佳天天门庭若市。要把这家店的东西外带回来，一定是绕了很远的路又排了很久的队才办得到的。凛咀嚼着仿佛带着一股树叶清香，弹性十足的米饭，道谢的话却说不出口。因为宗介都特意说了是“下班顺便”了。两个人无声地吃晚饭吃到一半，宗介突然说道：“第三具尸体出现了。” 空气都仿佛瞬间变得稠密起来。在前两具尸体已经因侦办不利而受到社会诟病的情况下，现实又雪上加霜地送来第三具尸体。第三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尸体的脸已经被火烧的面目全非，诡异的是，被烧的只有脑袋而已。身体却保持着完好的状态，甚至这具未着寸缕的尸首被人细心的擦上了粉末，在背部涂抹了一个奇异的符号。胸口依然被完美的切割开，内脏统统消失不见。就算是一个稍微了解到案件的市民，都会说这是一起凶残的连环杀人按，它们之间的关系显而易见，就是尸体都是正处於发情期的Omega，每一具都被完美的开膛破肚，他们的血液检测里都含有“安定CaD”成分。即使是这么显而易见的联系，线索其实却少的可怜。因为黑市中得到的那本小册子涉及到一些山崎家族以及特别行动队比较暧昧灰色的地带，凛和宗介只能私下调查册子里记录的，为那些贩卖Omega器官的人进行摘除器官、切割器官的不法医生。册子虽然很薄，但里面很多人用的都是行走于黑暗世界时暂时使用的化名，这些赚着带着血和泪水的钱的黑暗居民根本不会配合调查。白天他们也许是道貌岸然的医者，带着一张或温和或慈悲的脸，医治别人的伤痛，而到了晚上，他们切割那些已经死去的肉体，掏出鲜血淋漓的内脏。他们自认不是犯罪违法，他们只是利用所学解刨尸体而已。他们只是罪的工具，罪恶链条上那不起眼的的一环，他们觉得自己并不是罪的本身。宗介和凛只能白天上班，晚上进行调查工作，有时需要在半夜蹲点一整夜，两个人在车里呆着，轮流值班休息，天天和咖啡作伴。即使这样，依旧收效甚微。凛倒在床上翻看着宗介给自己带回来的资料，近处拍摄的尸体奇异地结合了恶心与美丽。光看脖子以下的部位的话，甚至都可以臆测对方是一位特别美丽的男性。白皙而纤细的身子结构，就像诠释Omega是美的代言一般。光洁的背部用暗红色描绘了诡谲的图形。像是破裂的蛛网一样盘踞在圆形里的图形让凛有种奇怪的眼熟感。似乎在哪里看过，却又似乎完全没有印象。方才在吃饭的时候，凛建议了为了加快寻找的速度，自己和宗介兵分两路，分别寻找册子上的那些“医生”。宗介一开始以凛身体还没恢复，黑市状况很乱、很危险为由一直在拒绝，但是凛却完全不肯妥协，坚持要分开行动。 “生病都已经休息这么多天了，我想好好将功赎过啊。” 凛知道自己如果非常强硬坚持什么的话，最后妥协的就会是宗介。但是看到宗介妥协时阴沉的脸，凛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沉了下去一般。凛带着口罩，手插在薄外套的口袋里，他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屋子角落。太阳穴依旧还在轻微跳动、鼓涨着。晕眩的感觉昨日才得到缓解，今天早上去上班，和全体三科的同事一道被顶头上司骂地狗血淋头。这近乎无意义而漫长的盯梢让人感觉越发烦躁，清晰的觉察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目标却没有出现。凛把头轻轻地靠在背后的墙上，叹了口气，眼睛却不敢闭起来，害怕错过任何一丝线索。在小册子上，这个黑市医生的代号是天使，这两个字简直就如同一记辛辣地讽刺一般。而当这个目标人物在凌晨三点，披着一身夜幕带来的寒气出现在凛的视野范围之内的时候，凛觉得自己简直被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脸颊在抽痛，耳朵甚至都耳鸣般嗡嗡作响。他认识这个人。代号为天使的黑市医生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虽然长相普通，但是气质非常温柔，这个中年男人是个Omega，凛是知道他的，因为这个“天使”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自己Omega身世的人，是自己的医生，在自己带着痛苦被迫求医的时候帮助过自己的人。曾经跟凛说过“我也是Omega，和你一样，但是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借助医学的力量让自己坚强起来。”这样一个，在过去温柔的抚慰过自己的人居然是一个黑市医生，凛觉得自己的胃都在腹腔里绞痛了起来。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凛也搞不清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从黑暗处走出来的，即使黑市是娱乐区夜生活丰富程度令人咂舌，但是到了凌晨三点人也变得只剩下零星的几个，而这几个无非是流浪汉或是醉生梦死的酒鬼。凛从黑暗里走出去的行为明显让那个黑市医生吃了一惊。中年男人身子僵硬了片刻，又很快恢复了柔和的神色，凛还记得他这种表情，凛熟悉对方脸上那因为笑容而伸展开的笑纹，以前看的时候那是一种无比温暖的存在，现在注视着却觉得心如同一点一点地沉入海底般冰冷。 “我还听其他人说最近有警察在调查我们，没想到是凛啊。”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彼此都心照不宣，已经没有什么彼此寒暄的意义了。对方依旧如同以前每一次去医院拜访时候的温和笑脸，带给凛的只有无尽的冰冷感觉。这之间甚至夹着着一种无可言说的背叛感。凛在青年时期，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熬过了几个黑暗的发情期。把自己折磨地奄奄一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听从了妹妹江和朋友遥、真琴的建议去看了他们介绍的医生。一开始抗拒着医生，甚至对这个医生恶言相向，对方对自己却一直非常温柔。即使被凛用刻薄的言辞嘲笑，医生也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用温和的眼神注视着凛，像一位纵容孩子的父亲。最后通过医生的治疗，凛才能够平稳而健康地渡过每一个发情期，是因为对方的态度，凛才觉得自己能够从那时的泥沼里走出来，继续走下去。医生对凛来说既是朋友又是长辈。凛喉咙颤抖地看着眼前态度平静的中年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指尖已经冰凉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难道真正的恶魔一开始都是伪装的很好的天使吗？医生对凛的沉默不语并不介意，他的态度就像是现在是白天，他们在自家门口遇见了，而后医生开启了自己的家门，问凛：“凛，不进来坐坐吗？”。但事实是，现在是子夜，他是被警察监控的对象。 “凛，等了很久累了吧。进来，我给你泡杯奶茶？” 医生的奶茶总是很甜，从以前开始，医生都会给来访就诊的凛泡一杯奶茶，原料总是上佳的，很好的乳制品，很好的茶叶，很好的糖和炼乳。口味却总是偏甜，但是当时心情晦暗的凛似乎就是需要这种甜腻的滋味来温暖一下结冰的心。所以凛总是觉得医生的气味是奶茶的气味，牛奶的浓郁，茶叶的醇厚，糖的甜美。那是一种能让人放松的，觉得温暖和舒服的气味。凛的喉结在轻微地翻动着，他的眼睛浮现了热意。他突然很想听听医生告诉自己他有隐情，事情不是凛想的那样的。即使医生告诉自己，家里的孩子得了重病，因为没钱医治才会去接黑市医生解剖Omega这种活计……即使是这样牵强的理由，凛觉得也会去相信。跟随着医生进入到了在黑市的工作室里。在凛踏进这间房间的一瞬间，凛就意识到了，一切谎言都是没有用的，真实即是真实，是赤裸的，袒露的。觉得真实是否残酷是人的事，真实只是呈现了自己，毫不在乎有多少人会痛苦、难过。凛闻到了血的味道。那不是纯粹的新鲜的血味，而是混杂着腐败的肉体的酸臭、内脏的腥咸、变质体液的骚气的刺激性气味。是不体面的枉死的气味。医生打开了房间的灯，冷光流进了凛的眼睛，眼前也是一片惨白的墙面，显得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医生需要作业时的必要素材以及烹饪工具，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这不是凛定期去的，那个有奶茶喝，有杂志可看，在窗台上还种满了花花草草的诊疗室。这里竟然没有窗子，即使是白天，连光都透不进来。医生打开白色的柜子翻找起了泡奶茶使用的器具和茶叶、牛奶。从物品的崭新程度上来看，医生应该经常会在这里泡奶茶来喝。凛简直无法想象对方解剖完尸体后一身血腥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一杯奶茶的模样。太过冲击性的画面，连眼睛都发痛了起来。 “松本医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呆立在门口，因为过度的冲击而无法走进屋子中的凛，终于问出了第一句话。声音已经扭曲的几乎连凛自己都无法认识了。但这声问询却如同掉进了黑暗的深海一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松本医生安静地调配着奶茶，不一会，那股香甜的奶茶气味就充满了这原本洋溢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屋子。那种感觉像是面对着渐渐腐朽的尸体，咀嚼着甜蜜的糖块。煮好后把奶茶倒入洁白的杯中，松本医生把杯子端到了凛的面前，凛注视着杯子好一会儿才接过。被松本医生像以前那样温柔的注视着，凛默默地把杯子举到唇边喝了口里面的液体。依旧很甜，像过去每一次去医生的诊疗室喝的奶茶一样甜。 “凛是被标记了吗？”医生问。 “不……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我很了解凛啊，凛身上有别的Alpha的气味。” “寝室住了个来调查情况的Alpha……”不知为何也不想告知医生宗介的事情，凛立刻收紧了话题：“松本医生，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凛是以警察的身份问我的，还是就是以个人的身份？”松本医生喝着奶茶，眼神里都透着笑意地注视着凛。那笑意凛越是熟悉，越是觉得回忆充满温情，就越会觉得此时此刻的一切都难以忍受。冷汗从凛的后背溢出，如坐针毡。 “朋友，是以朋友的身份。”凛不知道从自己嘴里说出的“朋友”二字已经在心里碎裂到如何的程度。他只是感觉仿佛发烧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太阳穴突突跳动，额头发热，世界在旋转、旋转、不停地旋转。松本医生的脸依旧笑得温和，却如同一声尖利的嘲讽。松本医生喝了口奶茶，眼神平稳地注视着凛。这样的眼神如同昭示着他没有被任何的负罪感折磨：“我没有在干什么违法的事呐。他们把尸体给我，我只是解剖这些尸体，仅此而已。”不，对方的眼神里不仅仅没有负罪感，甚至让凛感到有种近乎诡谲的坚定的信仰的光辉一般。只是这层光辉被他压抑地很好，仅在偶尔一闪而过，像一缕骇人的鬼魂。“我觉得做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可愧疚的，也不违法。死掉……对于那些Omega来说，也是种解脱吧。” 脑袋重得像里面塞了铅块一样的凛听见这句话惊诧地瞪视着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一样的长相，表情也是一致的，但是眼前的松本医生怎么会是曾经安慰自己，劝说自己接受Omega的身份，依靠科学和医学努力活下去的人呢？一样的面孔里难道装入了完全不同的灵魂吗？凛在最脆弱的时候，有一次，仅仅只有一次像发泄又像是放弃了一般对松本医生说过“真的好想死，为什么我是Omega，为什么偏偏是我？”但是凛还记得医生温暖的手握着自己，对自己说：“连死都有勇气，还有什么没有勇气去面对？既然最终都会死亡，不如趁现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吧，反正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呢？” 但是这样的人，现在却对凛说，死亡对那些Omega来说是种解脱。凛感觉自己的头颅越发的沉重，身子逐渐发软，恐怖的热意却浮现了上来。松本医生注视着面色潮红的凛，最终把手中握着的杯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而后从高处的柜子里动作缓慢地拿出了一个口球。注意到松本医生的动作的凛想站起来，但双腿却不听使唤地瘫软，因此跌到在了地上。四肢轻微地抽搐着，性器却可耻地勃起了。 “从以前起，就觉得凛很可爱呢。是很容易被骗的会信任别人的类型。对于打开心扉对待的人，根本不会怀疑不是吗？你想体会一下那些Omega死前处在的人为发情期的那种感觉吗？让你体验一下吧。”松本医生的自言自语像是阴影一样从凛的上方掉落下来。凛感到自己的嘴被迫张开了，冰冷的球状物卡着嘴唇，脸颊被皮革柔韧的皮带束缚着，唾液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他的眼球渐渐变得不受控制地上翻，他的身子正在渐渐陷入狂乐之中，他的理智仿佛被一双手狠狠地弄散了，而他的躯体则站在了极乐乐园的门口，等待着大门为他敞开。那将是一个黑暗的天堂。宗介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情，当从偷装在凛衣服里的窃听器传来局面失控的声音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依然很冷静。而现在，站在这个房间里的自己也还是冷静的。他在冷静的发疯。他觉得自己的脑浆已经被愤怒煮沸了，在自己的脑壳里沸腾作响。他能够冷静地用枪械瞄准了那个医生的左肩，冷静地用工具撬开门锁，冷静地用棍棒痛殴医生的脑袋，又冷静地把这个中年男人绑在椅子上，而后一根一根，掰断外科医生赖以谋生的手指。他面无表情地聆听医生嘴里溢出的扭曲的惨叫，像是一首暴力的咏叹调，着狼狈的乐章，给了宗介一直近乎快感的快乐。不，真正让他快乐的是此刻在他脚边已经神志模糊的凛。当他来的时候，凛已经呈现了这样赤裸的状态，哆嗦着用身体蹭着他的脚。空气中满溢着凛的香味，率性的红酒，迷人的澳洲檀木，诱惑的月光石榴混着麝香让人目眩神迷。其中竟还夹杂着一丝焦糖般即微苦又甜腻的气息。这些气息混着血的锈腥味，袭击了宗介的理智，理智瞬间丢兵卸甲，举手投降。凛就像一条蛇一样纠缠了上来，不，也许眼前这个Omega已经不是凛了。宗介也不知道，眼前这具艳气逼人的肉体是谁的。那被迫装入口塞的嘴不停的淌落着唾液弄得凛胸前一片湿润。唾液也弄湿了被装饰在凛的胸口，形状可人、色泽艳丽的蝴蝶状乳夹。宗介用眼角瞥了一眼因为疼痛而晕过去的医生，确认对方确实失去意识后，用黑头套粗暴地蒙住了对方的头。之后，宗介蹲了下来，爱抚着凛的头发，他的动作十分轻柔，眼神却异常暴戾。他漫不经心地玩弄了对方的喉结，感受到凛瞬间绷紧了身体，被塞住的嘴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呜呜声，弄不懂对方是痛苦还是快乐。接着，宗介地手又流连着向下移动，准确的捏住了凛的乳头，骚动着，撩拨着，挤压着，揉捏着，他注视着胸口的蝴蝶乳夹因为自己的玩弄而呈现了振翅欲飞的模样。因为这种戏弄，凛再地上的身体摇摆地更加严重了。对方晃动起来的腰部线条完全区别于女性，那隐约可见的腹肌，坚韧的腰线，以及漂亮到难以形容的人鱼线。宗介看见自己的手指在那块区域上游曳着、触摸着。凛的肉体横陈在自己的手下。凛因为自己的爱抚而狂热。宗介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越来越浓越来越甜腻的味道。宗介把凛从地上半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对方似乎觉得皮肤接触相当舒服而不停地，像是宠物一样往宗介的身上蹭着。凛的唾液顺着凛线条精致的脸缓缓流下，流到了宗介的肩膀上。宗介忍不住用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慢慢地把凛嘴边的唾液都舔舐干净。凛的身体在宗介的怀抱中战栗着。勃起的阴茎紧紧地贴着宗介的腹部，对方无法忍耐浴火般，用阴茎摩擦着宗介的腰腹。隔着衣服宗介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前列腺液沾湿了自己的皮肤。宗介抚摸着对方的头发，眼睛注视着凛的皮肤在冷光灯下绽放出了蔷薇色。宗介一方面觉得含着口塞的凛性感的无以复加，另一方面又因为不能够接吻，而觉得非常寂寞。因为这种寂寞突如其来，无法消减，宗介只能一遍一遍再一遍地舔舐对方脸上的唾液，或者舔舐对方的脖颈，抑制住自己一口咬下去的冲动。手指不断爱抚拨弄着凛的左胸，凛就会发出类似不满的呜咽声，而后用右边的胸口磨蹭着宗介的胸膛。艳气十足的凛太可爱了，这是如果凛在理智清醒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光景。这种念头让宗介在肉体的狂热中有了些微的冷静。可是想贯穿凛的愿望依然强烈。征服他、压迫他、贯穿他。去啊。标记他，标记他，标记他，标记他。宗介闭上眼睛，动情而用力地吮吸着凛的后颈。他感觉到凛再用右边的乳头寻找摩擦着自己的乳头，以此获得一丝危险的、刺激的、针尖般细小却存在感强烈的快感。为了惩罚这样的凛，宗介的另一只手开始玩弄对方的右乳，凛的身子陷入了更大程度的狂乱。凛的脸蹭着宗介的脸，仿佛从喉咙深处滚落出来的呻吟，直接落在宗介的耳中。凛的汗水、唾液弄得宗介满脸、满脖子，满肩膀都是。可是还是喜欢。太过喜欢。宗介感觉到了一种近乎从高处跌落深渊般的急速快感。他终于忍不住，一口咬在了的凛的脖子上。当宗介嘴里吮吸到了对方的第一口腥热的血液，凛整个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而后徒然绷紧，从口塞里流泻出哽咽般的细碎声音。宗介感觉到凛把精液射在了他的腹部上。宗介一边舔弄凛脖子上的伤口，一边微微地因为阴暗而潮湿的黑暗快乐而微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接近崩落的感觉，已经弄不懂自己是哪里坏掉了，大概是已经全线崩坏了吧…… 所有的自尊和假面都如同腐朽的植物被雨水冲刷进下水道一般。只想随着欲望的波涛摇摆，追逐着快意和渴望，不断深入、深入、深入潮湿的腹地。用鼻尖抵着对方的肩膀，感觉着那个人弹性而年轻的肉体的质感。因为眼睛被蒙蔽了而失去了视觉，眼前是黑暗的，只是在这样的黑暗中荡漾着近似鲜红的光斑，又像是黑暗中出现了一张脸，那是宗介的脸，他以煽情的姿势在自己面前吞噬着石榴的果实，殷红的汁液滴落在宗介的手上，他的眼睛却紧紧锁着凛，嘴唇却在舔舐着自己的手指。石榴果酸甜的芬芳满溢着，凛知道这是自己的味道。凛注视着这样的宗介，忍不住也想去品尝一下对方沾染了红色汁液的手指，因为看上去太过于美味。而后他们的舌会纠缠在一起，空气中会响起唾液交融的声音和他们彼此交错的喘息。而实际上凛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眼前是一片的漆黑，愉悦的、狂热的黑色。被口塞限制了唇舌，增加了屈辱却也加深了甜美的意味。无法控制唾液的淌落，把自己都弄得湿乎乎的，而胸口的乳首因为蝴蝶乳夹而发疼发烫。在这样的状况下，胸口却被对方恶意的、粗鲁地玩弄着，因为这样的玩弄而发出了呻吟，心醉神迷。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却喜欢着对方的气息，被对方的气息控制了。这气息犹如在黑暗中出现的一道沉重的响音一般，身子随着这声响音而震颤，性器浮现出怒色，那怒张的器官传达了犹如精神鞭挞般既痛楚又甘美的快感波浪。一种甜蜜的余韵。那被凛用鼻子顶住的皮肤如同张开了一张温热的气味之网，把凛紧紧网住，束缚了。被气味的丝线紧紧地纠缠了。沉郁的雪松，缭绕的烟草叶，清淡的薄荷，这之间还夹杂着一丝惑人的皮革香气，这些气味在当前的环境呈现出惊人的湿热和性感。不知何时听见了屋外午夜暴雨的声音，黑暗之中，感觉被雨水困住了。一切的感官却变得更加锐利。雨点狂放地砸在无人的街道上，门栏、窗棂、路灯的钢质灯罩……整个沉睡的城市都被这狂热的雨点的节奏敲击了。这湿润的声音犹如古典般煽动着凛的身体。是的，他嗅到了被雨水洗刷的屋子墙壁缝隙间垂落的紫藤香气，还有泥土、潮湿的苔藓，这些冰冷的、湿润的气味，让凛越发觉得身体黏腻。自己的后颈被对方不断不断顽固地舔舐着，对方展露了像要把凛吃掉了一般的执着，会怎么吃呢。吮吸皮肤直到皮肤融化，而后舔舐每一根骨头，咬住心脏和大动脉吗？贪婪地，追逐着快感地抖动着腰部，腰腹觉察着对方按压在上面的宽大的手指的质量和热度。好想要接吻，嘴唇觉得十分寂寞，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呻吟，含混着窗外肆意的暴雨声，一声一声地袭击着耳膜。被对方咬破了脖颈……要被标记了吧？松散的理智意识到了这点的时候，感情却显露出了因为焦虑和痛楚而诞生的快意。终于…… 还是要堕落了吗？黑暗越来越深邃，越可怖，越引人向往、叫人痴迷，犹如凝视深渊。那一瞬间，略过脑海的是近乎酩酊的感觉，晕眩愉悦而甜美，无法自控的炙热从内里迸发了出来。凛因为射精而绷紧的肉体松懈下来的一瞬间，他感到对方狠狠地卡主了自己的腰，而后……炙热的硬块挤压进了他的大腿之间。那强烈的被侵犯感从他的下身袭来，火热的硬物如同凶器一样地存在着。凛的身子毫无力气，如同一潭软泥，但是又因为这种被攻击感而颤抖。混沌的大脑弄不清这种颤抖是因为羞耻、震惊还是因为浓稠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喜悦。对方的性器就放在凛的大腿间，对方并拢了凛的腿，之后在大腿间模仿性交一般抽动着，那惊人的热度仿佛透过股间的皮肤渗透到了凛的血液里。对方的性器在自己的大腿的根部抽插，而对方的手依然有着其妙的余裕玩弄着凛的胸口和性器。凛的眼前闪现着近乎血色的光斑，身体已经狂乱到何总地步他自己完全无法想象。对方喘息和鼻音就在凛的耳畔，而后凛感到对方动情地蹭着他的耳背，又用牙齿去轻咬了凛的耳垂，用舌头舔弄凛的耳蜗。凛的身体如同暴雨午夜狂风巨浪的大海上一支马上就要被海水吞噬的小船，只能随着款怒的海潮被卷来送去——整个身体都被掌控了。在这样的狂热之后对方终于射出了炙热的体液，带着不洁感的有些粘稠的液体被涂满了凛的大腿根部、阴茎和阴囊。而后对方一边舔弄着凛的脖子，一边用手指把不洁净的液体摸得凛满身都是。对方抚弄的手是如此温柔，犹如情人间的爱抚。而凛的身体却还因为药物和气味在细微地颤抖战栗着。四周血腥的气味又再度席卷而来了，间或有雨水的潮湿气息以及对方身上更加沉郁却更具侵略性的Alpha香气。凛想，这大概就是地狱的模样了吧。但这也是凛从未料想过的、官能的、黑暗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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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围栏

作者:naturalriver

三、欢迎来到围栏，我可爱的羔羊。强健的身体覆盖了上来，是的，对方的身材高大，完全覆盖了他。年轻的皮肤是如此的炙热，它的温度几乎要烫伤了他的躯体。他在摇摆着腰肢，像一尾挣扎的鱼。但是手和脚都被对方钳制住了，对方的力量是绝对的，无法反抗的，身体的每一个因子都因为渴望而战栗、颤抖，他觉得自己像一方祭品，等待着被祭祀的命运，而他的神明从天幕降临覆盖了他的身躯。他的每一个神经都似乎等待着听从对方的旨意，激动着期盼着对方的教诲。他的鼻腔里充斥了自己与对方混杂的气味。澳洲檀木、皮革、月光石榴、雪松、莲花、烟草叶，甜美与性感如同光明和阴影在狭窄的空间里交替上升。对方的手很大，抚摸了他的腰腹，那里的肌肉都因为激动和紧张而细微颤抖。对方的嘴唇却很温柔，一遍一遍地亲吻着他的额头，如同长辈的抚慰。但是这些不能满足他，被压抑的东西因为在黑暗处蛰伏了太久已得不到任何的满足，他需要被粗暴的统治，被残酷的占有，他看不清前面的一切只有一片的血红，他的呼吸急促而毫无章法，那些浓稠的、绵密的、潮湿阴暗的、光明辉煌的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膨胀扭曲。 ——吻我，占有我！那些声音在他的胸腔里尖啸。凛瞬间睁开了眼睛。一大早就必须换洗内裤的感觉太糟糕，凛把屋内所有的窗子都拉开，让风好把屋内的气味都吹散。把自己反锁在厕所里洗完内裤后刷牙洗脸，打开门就看到晨跑结束拎着早餐回来的宗介。对方一身飒爽的运动装，连提溜着早餐都不能破坏这种美感。一股淡淡的，不具任何侵略意味的皮革、琥珀香味袭来，凛有点眷恋地偷偷嗅着这股气息。之后又觉得自己没用。 “起来了吗？我买了早餐，想吃什么？” 宗介有种令人恐怖的自律感，每天都会准时起床去晨跑，即使前一天工作很忙很累也会坚持。虽然凛也会晨跑，但是如果晚上睡得太迟，第二天就很难早起。 “因为到现在为止案子还没有告破，科长又被骂了。但是线索少的可怜，虽然两起案件的被害者都同样被取出了器官，可是就从手法上来看，根本不是copy-cat。第一具尸体像是艺术品，第二具尸体如果就法医报告上来看，是虐杀。”翻动着手上的材料，凛吃着宗介带回来的早餐，桌上堆满了跟案件相关的材料，尸检报告、有关人员的笔录、照片。宗介却没有答话，只是有点诺有所思的看着凛。 “怎么了？” “你换的新香水很好闻。”得到了宗介这样一个和案件的话题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回答。凛某一瞬间觉得自己被看透了，但是宗介却像是不以为意似的捡起了桌面上的照片看了起来。 “即使第二名受害者的尸体上有被鞭挞的痕迹、还有一些肉体被虐待的线索，但是她的体内也含有安定CaD。而且被剖开的胸腹，手法和第一起很像，不过我也同意你的观点，这应该不是copy-cat。在有其他新的线索之前，我觉得还有一个地方可能有一些隐藏的线索……但是你愿意跟我去吗，凛。” 隐约心里已经知道了那个地址的答案，凛还是问道：“哪里？” “黑市。” 如果把凛在东京市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做一个排行的话，黑市肯定是第一名。黑市的别称也叫“Omega的炼狱”。在黑市里明面上贩卖着情趣用品、催情剂、BDSM用品，开着那些被Alpha抛弃的Omega风俗店，早晨这里是一片寂静，到了晚上就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暗地里它的一个用途是违禁药物的贩卖和人体器官贩卖（早些年还有奴隶贩卖）。有人买器官是为了挽救自己或他人的生命，而有人买器官则是为了食用。但凡沾染过一点城市黑暗面的人会知道，Omega的内脏非常鲜美，而贩卖Omega的内脏以供食用已经是黑市一个心照不宣的老行当了。凛在一次人口拐卖的案件中无意间窥探到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那些被虏获的Omega幼童死在暗巷里，他们的内脏被摆放在餐桌上。上面淋满了鲜香的红酒和调料。黑市的店家多多少少都做点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是黑暗世界的子民，相当反感和警察打交道。所以凛和宗介两人便穿着便服前往。宗介穿上警服一副正经的样子，穿上运动服则显出一副完全不同的光景来。该说是野性吗？像一只在夜里行走的有着蓝绿色眼睛的黑豹。既美丽又危险。多少人是甘愿死在这种美下的呢。是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Alpha之美。对方轻车熟路地走了进一家过期Omega风俗店，一推开门一股丰沛的甜蜜气息呼啸而出，凛直接捂住了鼻子，眉头都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摆出了一副凶相。在这混杂着Omega天生的香味和后天人工合成的含有催情剂成分的香味的袭击中，凛还是可以感受到在这背后暗藏的那一丝死亡的气息。腐烂、潮湿、蓬勃、艳丽。不大的房间里的灯呈现复古的昏暗色彩，它照耀在一丛一丛的人群里，等待被点名的Omega穿着暴露的衣着，已与美丽无关，只是在粗暴地骚弄着来者的本能罢了。整个空间里既有交谈也有调笑的声音，不远处还要穿着亮片夹克的酒保，如果客户想喝，也可以在这里开酒让喜欢的Omega陪同。浑浊的空气中因此也荡漾着劣质的酒香。约莫是因为空气粘稠的令人窒息、灯光昏暗的让人看不清道路，凛在这里被宗介抓住了手也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甚至如果他没被这个高大的Alpha拉住手，不借助对方身上那清淡的皮革、烟草味，他说不定会直接瘫软在这个地方。他们走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宗介让凛先坐进去，等到凛坐定，他才坐下来，并且以一副保护者般的姿态，手臂撑在背后的椅背上，就像把凛圈在一个松散的怀抱里。因为宗介的这个姿势，凛感觉鼻腔里Alpha的香味视乎浓烈了些，浓度加大的气味而让紧绷的神经有了些微的放松。在早前的协商里，宗介已经告诉凛想要扮作“恋人”关系。宗介一直做得是追查涉及Omega的案件，对Omega世界的光明面黑暗面都有比普通警察丰富地多的认识。凛毫无多想的就答应了宗介的要求，毕竟自己曾经也和一些同事搭档过，扮演恋人。恋人关系可以在很多时候，拜托麻烦、保住性命。这家风俗店明摆着就是猎艳场所，直接扮演在这个场所里看对眼的Alpha和Beta明显也是适合的。角落的座位没有多少灯光能照到，就目光所及，站在更亮的地方的人应该是注意不到的。凛坐在黑暗里，他能看到从更亮的地方，几乎可以用“刺”“射向”等字眼形容的目光。凛偷偷嗅了嗅自己一身毫无亮点可言的抑制剂营造出来的Beta味，它闻起来是如此钝重、平庸、无聊。他再一次了解到，他身边的Alpha即使不说话，就可以凭借其气味、信息素成为全场的焦点。因为气味才是一切。甚至有人说过“香味才是一切”。但不知为何，凛感到宗介因为这些投射到他身上的视线，气息开始出现了辛辣的意味，这种辛辣味仿佛是生长正旺却被碾碎的植物。这种香气是带有攻击和警告意味的。 “你的新香水……”突然宗介说话了，句子的一开始的发音有点模糊不清，给这句话平添了一抹暧昧摇曳的风情。“我觉得虽然非常好闻，但是不要常喷，尤其是到这种地方。” 凛有点诧异又有点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个收紧了手臂，把一边小臂搭在自己肩上的老友。 ——难道他不觉得这股Beta的气味很难闻吗？就像山崎宗介从小就看透了松冈凛，而松冈凛从小就看不透山崎宗介。宗介和凛是在一个地方出生的，那是一座离东京有些海里的岛屿。宗介很小的时候就是岛上那群小孩的孩子王了，虽然他自己根本不想做什么孩子王。认识凛是因为和他打架，具体什么原因已经忘记了。在当时敢于挑战孩子王的家伙可不多。宗介还记得那时凛被自己揍地满身是伤，换做别人早就哭了出来，但是凛没有。忍耐疼痛而变得有丝扭曲的小脸上那双眼睛是一枚宝石，它闪闪发亮。宗介还记得当时空气里的那丝气味，月光石榴、澳洲檀木、莲花和红酒。在和凛的视线接触中，只在那一瞬间，那一个时间节点，宗介觉得一切都停止了。如果说是思维侵占，未免显得小题大做，可是那时第一次宗介感觉到“摄人心神“这个词的真意。很多虔诚的信徒都是因为有过一次切身实际的宗教体验而从此开启了宗教之路。无论是生病了在发烧中突然听到了呼唤声，亦或是半梦半醒之间感到了触摸而治疗好了顽疾，这都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惑人的宗教体验，真正感受过的人就会这样深深地陷落下去，成为虔诚的教徒。这种心情、情感，宗介再理解不过了。因为那一次的打架，对于宗介来说算得上是一次“宗教体验”了吧，虽说这么形容有略微的不妥，其内在的实质是一样的。不知道是应该责备那个时候从凛身上嗅到的香味，还是应该责备凛稚气的脸，又或是应该责备他燃烧着愤怒却仿佛又饱含着脆弱的眼睛。因为这次打架而认识了之后宗介和凛就变成了好友。谁想要欺负凛都得掂量下自己能不能不被宗介痛扁。宗介的打架是出了名的，这个名并不是因为宗介好打斗，宗介不仅不好斗，他性格从小时候起就比同龄人要沉稳，连普通的挑衅宗介基本都是不回应的。但是凛是他的死穴。被宗介真正发狠地殴打的人都会知道，宗介是那种有货真价实的“料”的人，他准确的知道打人应该打哪里，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而不是那些学生混混，只会在气势上逞能，真正打的起来的时候只留下可以作为罪证的皮外伤，而被打的人实际没问么问题。宗介打人是讲究角度的。皮外看不出什么特别大的伤痕，但经常会造成内伤、内出血。宗介厌倦了自己孩子王的名号……不，其实他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孩子王。他厌倦了那群跟在自己身后只想沾沾自己的光，狐假虎威的小孩。他当时只是想每天在教室门口等着凛，然后和他一起在小岛温暖的夕阳下一起回家。凛喜欢游泳，那么宗介就一起去，在一起比赛的时候又忍不住争强好胜起来，赛的很认真。赢也好，输也好，宗介喜欢凛认真努力的表情。小时候宗介什么也不懂，他觉得自己渴望的就是和凛在一起上学放学，凛和自己说话的表情、动作都可爱地不得了。自己即使不搭话，也能够获得足够的乐趣。后来这样的愿望，渐渐发生了变质。山崎是个大家族，在东京市非常有地位，无论是皇室还是政界都渗透着它的血脉，这个家族说是枝繁叶茂也一点不为过，而它繁荣的背后，有着错综复杂而丑陋的枝脉根系。山崎家的分支众多，分支间的斗争也是超乎普通民众的想象的。当初宗介会出生在那个小岛上也就是因为他父亲在前一次的家族权利斗争中落败。宗介出生在他父亲的悔恨之地，从一开始就披挂着家族政治的阴霾。他的童年除了和其他家的孩子一样去上学之外，还要在课余学各种各样的事物，比如说搏击又比如说是帝王学。这种看起来像是电视剧情节真实在宗介身上发生着。即使到了现在，宗介都会忍不住自嘲，在那样的家族环境下生长起来，自己还能保持比较健康的心态，应该是因为自身天生心态比较好吧？可是那些在权、利背后的人性阴暗面，他从小就得以窥见，耳濡目染，就如同清澈的水里每日滴落一滴墨汁，到最后水也会变成全黑的。而凛却活得即单纯天真又浪漫主义，他有把他保护的很好的父母。宗介喜欢看凛，单是看着就喜欢，无论是那柔软的酒红色头发，还是熠熠生辉的眼睛，又或是笑起来上扬的嘴角，甚至是握着食物的那双手。不……外表还是其次的，宗介或许是因为注视到了努力认真又热情的理想主义的灵魂，炙热的、跳跃的酒红色，那是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所以才会格外被吸引和珍惜吧。从小就被教导了，无论做什么都是“个人竞技”，一件事情要有目的性，人要知道自己做一件事情是为了什么，会得到什么结果。这个结果通常是物质的、符合世俗审美的、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宗介认真地学习，和朋友友善地相处，即使这样他被教导了带着打分的眼光来看待世界，成为了严苛的理论主义——这种分数不行，这个家伙没有价值等等。可是凛是不一样的，他对待凛没有什么目的，不……应该是有目的的，他从凛身上得到的是“快乐”。但是无论怎么说，理想主义和务实的理论主义还是会产生摩擦，在初二的一个夏日，两个人在大树下互相争吵不欢而散。缘由约莫是，游泳是个人竞技还是团队项目，需要队友团结协力。初始只是一句轻轻的，无意的话，后来随着谈话的深入，分歧越来越深，最后吵得不可开交。从来没有过的怒火窜上宗介的心头，宗介记得自己狠狠地推了凛一下，看着凛被推得退了几步，宗介本能地想去扶住凛，但是另一面却又觉得更加愤怒。那愤怒不是完全针对凛的，宗介成年了之后才想明白，那是他对于父亲、对于家族、对于他要面对的那个世界的愤怒。这之间，还夹杂着某种心酸和委屈，凛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都理解，他都懂，但是反过来凛对他并不是这样的。凛不明白。那一天分别的时候感受到了夏天的热浪，即使心冰凉的如同一块冰，却依旧热的要眩晕过去。汗水浸满了全身，T恤上弄出一块丑陋的汗渍。宗介回家沉默地走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母亲疑惑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宗介回来了吗？今天好早，妈妈冰了西瓜下来吃吧！” 不知为何，感觉伤心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宗介盯着自己那间已经被收拾地差不多的房间，他深深地呼吸着，压抑着，最后还是无声地哭了起来。三天之后宗介跟着家人离开了那座岛屿。因为宗介的父亲赢得了家族权利斗争的胜利。 “黑胡椒、花椒、肉桂、甘草、姬茴香。” “红酒、鹅肝、青柠檬。” “橄榄油。” 介绍完了佐料，食物便被摆放了上来，洋溢着惑人香气的美食以别致的样式摆放在白色的餐盘中间，食物的汁液是深樱桃色，肉中艺术性地穿刺出一根根被烹调出暗红色的骨头。凛注意到点缀在餐盘左侧的是两个搭配了黄杏和君子兰的眼球。坐在长形餐桌对面优雅地提起刀叉的是自己的同类，而被烹饪、被调味、被熏蒸的食物，也曾是自己的同类。只不过，食用者是Alpha，被食用者是Omega。吊顶上点缀着黄水晶做的吊灯，四周的壁灯是古典氛围浓厚的蜡烛形状。进食的Alpha用肥硕的手指轻轻捏起烹调好的眼球，先用厚厚的舌苔把眼球的外围舔舐了一圈，之后一脸陶醉地把眼球塞进口中，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牙齿咀嚼眼球的声音。那声音就如同粉笔划过毛玻璃黑板，或者摩擦的泡沫塑料那样的细微、却让听者毛骨悚然的声响。鼻腔里翻滚着血液、肉质被完美料理后那丰艳的死亡香气。这间巨大的屋子处在凛和宗介晚上进入的风俗店的正下方，这家店的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就是贩卖昂贵的Omega料理，动辄上万元的Omega美食，是有权有势的家伙嘴里的珍馐。要在风俗店里呆一个小时以上，并且成功破解从身边经过的侍从留下的隐晦暗号才能得到进入地下饭店的资格。这里同时也是一个情报交换的市场，能够到达地下的人都获得互相贩卖情报的资格。这里可以一直持续地开张下去正是因为它的暧昧性质。在这件巨大的屋子里上演着疏离主流社会的、骇人听闻的暴行和罪恶，同时它也为警方、特别行动组和各个整个提供各种各样的资源和信息。它并非纯白，也并非纯黑，它是灰色的。被迫安静地观赏对方进时，凛只能沉着脸色，压低嘴角，默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中年胖子。胖子是个Alpha，但是此刻凛几乎嗅不到对方的气息，或许是因为空气中佐料的味道和血肉的味道太过浓重。同时他能感觉到宗介的气息加强了，那是一种温暖的烟草味，它环绕在自己身边，像是一层保护的屏障。但是那些血腥的气息，因为具有了实体的画面而变得无孔不入。粘稠、腥甜、鲜活。 “山崎警官，我们可是老相识啦，您一定知道我不会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男人略显浑浊的眼睛，在灯光下像是濒死的鱼类的眼睛一样，泛着一股苍白而寒冷的光。那是行走于黑暗地带的人特有的危险的苍白。宗介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的这端，和中年男人呈现面对面的格局，湿黄的灯光在宗介的面庞上投下一层阴影。他一边手状若放松地搁在桌子上，舒展的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轻轻敲打着长桌表面。而后，只要没有表情就呈现微微下垂的宗介的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当然，北条先生一向守法，也为特别行动组提供了很多方便。对于我个人而言，北条先生也一直提供很多帮助，我在家父面前也多次提及此事，家父也曾告知要好好地向北条先生表达谢意。” 坐在对面的北条笑出了声，那是一种年上者特有的、傲慢的笑声，像是成年的财狼在嘲笑幼豹的少不更事。他一边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白色手巾，把自己的手指擦拭干净。 “说吧，想问什么？”北条问话的口气就犹如一个和蔼的爷爷知道自己的孙子想要钱买糖还为了保护对方的自尊心不戳破对方的用意而顺着对方的意思问话一样。对方早已知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知道他们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北条先生知道对方是谁吧？” “哪个对方？” “最近曝光最多的案子，把Omega开堂破肚的案子，剖开尸体的人是谁，北条先生是知道的吧？” 北条听到宗介的问话，又开始动起了刀叉，这次是把一块用红酒腌制地醇香的生Omega肉，北条缓慢的咀嚼，一脸回味着这股美味的神情。食毕，他漫不精心地呷了口边上已经醒过的白葡萄酒。 “真正好的食材，就是应该生食。因为生食最考验食材的新鲜程度和本身的质感。但是Omega的内脏，不能生食，很是可惜。必须烹饪调味，所以现在才回有那么多一点都不合格的Omega料理呐。真是的，把美食当儿戏吗？”说到这里，北条像是发起了脾气一样，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可是他的眼睛却是冷的，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有了各种各样的烹调技术，现在的原材料商人也变得越来越无良了，把它们公布给特别行动组也是在为我们美食爱好者除去黑心商家嘛！”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吆喝着侍从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这分明就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态势。这里的情报网络太发达，通过情报推测可能发生的情况，北条简直就像坐在网中心等待捕食的蜘蛛，又或是一个“神明”。在这个房间在下方，宗介是知道的，还有一层像是牢笼一样的房间，那些都是在黑市因为各种各样的情况被迫被囚禁在里面，为了北条工作的人。他们被关在幽闭的约莫只有10平米的房间里，每日帮北条处理各种各样的情报信息，没有休息，也没有报酬。他们被知情的人称为“小蜘蛛”。但是现在这些和宗介暂时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他知道这种情况，但是从以前到现在他都知道他无力改变什么……即使把这件事告知特别行动组，估计行动组的高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无论从哪个角度考量，他都没有胜算，宗介从来都是这样的理智派。 ——况且，下面的家伙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眼下宗介觉得自己真正需要留意的是要好好地照顾好凛。宗介看着眼前的凛，对方手里紧紧捏着那本薄薄的笔记，背脊却意外挺地笔直，但又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被某种力量折断。啊，宗介在这走到潮湿、昏暗的暗黄色灯光中想到，自己大概也是相当地迷恋凛的这种矛盾美了吧。即坚强又脆弱，从一而终的理想主义者又往往不得不被现实打败。这因为傲气而挺直的背部，宗介多么想就这样轻轻得覆盖上去，将对方收纳怀中。这份坚毅，这份脆弱。明明变得麻木就好了，安心的隐藏自己做个Beta，对Omega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闭目塞听，这样就可以避免伤害。但是凛却偏要保持那份敏感。充满了独立思想和正义感，却一次一次被现实刺得遍体鳞伤，他却还要握着现实尖利的刀片，感受着指间的痛楚、做着理想主义的挣扎。也许在凛心里有一个理想的世界，他为了保护这个世界，用自己的心去抵挡，流着鲜血和热泪，谁都无法预测他何时会因此牺牲。 ——所以才想保护他啊。宗介像有点放弃似的笑了笑。这和凛是Omega、Beta还是Alpha一点也没有关系，凛就是凛。空气中温厚的烟草叶味更浓了。它如同一个拥抱，把凛轻轻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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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好吗

作者:naturalriver

二．他会好吗？还是更烂。第一具尸体还存在着诸多的疑点躺在警察局的停尸间里，第二具尸体已经从河流的上游飘向了下游。那是从发现第一具尸体开始的第五天。凛迈着有点沉重的步子从警车上下来，就看到眼前被拉了无数条横幅写明了“KEEP OUT”，他冲旁边的警察亮了亮自己的工作牌，抬起了横幅进入了现场。他的背后跟着宗介，对方的气息近乎消失了，又确确实实存在着。凛和宗介在一个宿舍里呆了几天，已经对宗介身上的气味越来越敏感，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好把这些混乱的思绪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出去。因为下着小雨的缘故，空气中的甜蜜滋味被雨水冲刷了大半，反而死尸在河水里浸泡太久后那种生冷的，腐败的、潮湿的气息席卷上来，腥腻的让人做呕。向死者行了礼之后，凛面色恭敬地掀开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在白布掀开的一瞬间，也一同前来的御子柴就捂着嘴巴冲到边上把今天早上匆忙塞下的早餐都悉数吐了出来。凛也忍不住别开头去稳定下自己的情绪，因为空气中浓郁的甜、腐臭、土腥味纠缠着，他连深呼吸都做不到，只能不停地咽着自己口中的酸水。宗介蹲了下来，把一边手放在了凛的肩膀上，对方手上那种温厚的柔香驱散了周围的阴冷气息，凛回过头端详这具尸体。水流是最大的帮凶，无论这身体的主人活着的时候是多么光鲜亮丽，在水里泡了许久，也只能以肿胀不堪的肉块作为最后存在的证据。在浮肿的尸体上得不到什么证据是个共识，况且这具尸体连衣服也没有，赤裸的肉体被冰冷的河水泡地苍白、发青，从胸口开始撕开的狰狞伤口，里面森森的肋骨下空空如也。内脏也被人搬走了。这依旧是个发情期内的Omega，不过这次是个女性。女性Omega比男性Omega更为小巧，她浮肿的小腿上还锁着一个昂贵的铂金脚环，凛用带着手套的手指小心地翻弄。看到在脚环的边缘上刻着一排名字，雕刻的工艺极为高超，边缘都十分平滑。 ——八田研。八田研是现在东京市的市长，可以说的上是一个非常目中无人的Alpha，凛“有幸”几次见到他都是和一群刑事科的同事在一起被他骂的狗血临头。类似于“你们这些废物”“税收小偷”“犯罪率又上升了你们工资是白拿了吗”等等的话语是他的标准说辞。虽然心里对这个已经年过中年依旧不知收敛，背地里声色犬马，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清廉亲民样子的伪君子恶心至极，但是毕竟对方位高权重，一想到要去和这种家伙面对面询问线索凛就觉得自己胃里一阵发疼。即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科长，科长也只是很惆怅地盯着窗外的雨幕说：“哎，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真的没办法，只能松冈自己去拜托一下对方啦，真是抱歉，老头子我老了，帮不上什么忙。” 雨水从昨天起就一直下着，不大，却一直不停。水珠冲刷着地面，这个世界被湿润的气味包裹住了。鼻腔里流动着的雨水的气味，间或略过几丝皮革、烟草气息，等回过神来，凛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往坐在边上闭着眼睛戴着耳机的宗介靠了过去。一丝对自我的怒意席卷上了心头，凛拉开了和宗介的距离，打开手机查阅自己的邮件。邮件里面有不少上网购买的抑制Omega气味的口服药剂、针剂等已经送货到达的信息，凛把手机笼在一个外人无法看清其中内容的角落，另一边手快速地把这几条消息飞快的删除，而后又佯装无事地浏览起了新闻。偶尔想想自己的举动，都会觉得可悲。八田研早年风评非常烂。因为曾经在以政治答辩为主要功能的电视节目里口放狂言，称Omega只是生育的工具，只要给予适度的人权即可。这种物化Omega的言论在当时Omega人权自由的思潮下得到了空前的反驳，这件事时过一年之后，八田就又在电视上下跪，向全Omega忏悔，接着又做了种种的作秀，捐了一大笔钱给帮扶Omega自由解放运动的组织，甚至还迎娶了一位又聋又哑的Omega女性——即这一次案件的死者。因为当时的种种努力，或者被称之为作秀也好，八田研重新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并且树立了非常正面的个人形象，连政治宣讲时甚至都拿自己“洗心革面”的事当卖点。但是知道真相的人都明白，这个老家伙早就从内部开始都腐烂了。得知八田还在工作，凛便和宗介一道知会了八田的秘书，到达了市长所在的办公场所。凛站在设计感十足的走廊那段深吸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他只是在做深呼吸冷静情绪，但是他其实明白的，他是在偷偷地嗅空气里那一抹来自于身边那位强健的Alpha的气息。凛用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挺起胸膛向门口的秘书走去。和凛这样慎重的感觉完全不同，宗介一路上都是沉默无言的，他只是以不快的节奏迈着自己的步子，步幅却稳健地如同每一下都在土地上扎了根系一般。 “您好，我是前面预约过……” “松冈先生您好，八田先生零时有重要的事情，可能今天没有办法见您。”不等凛的话说完，扮相既大方又美艳的秘书小姐露出了堪称完美的笑容回复了这样的一句话。凛问道了对方的那种看似温和实则辛辣的女Alpha的气息。对方一脸得体的职业笑容看着凛，眼里却投射着冷静的拒绝。凛简直一口气堵在嗓子处。 “那八田先生什么时候才能把事办完？我们可以等。”压一下怒火，凛挤了个僵硬的笑容，保持礼节、风度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凛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时候不知道自己是Omega的时候还好，到了长大、经历了潮期，虽然凛自己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觉得自己的心灵一方面越来越坚毅，另一方面也越来越脆弱，越来越容易被刺伤。在与自我的抗争中，变得越来越别扭。 “松冈先生今天可以先回去吗？可以继续与我们电话联系、预约……当然，能不能成功的见到市长先生……您也知道，市长先生日理万机。” 言下之意就是没空理会你们这些啰啰。宗介的手伸了出去，在背后轻轻地包住了凛攥起的拳头。而后凛突然觉得自己的本能在躁动，一种危险的气息像是悬挂于头顶的细丝突然崩断一般发出了“啪”的声响。逃、快逃跑。身子这么告诉自己，但是腿和腰早就背叛了自己的意志发软了。凛的鼻腔被浓稠的琥珀、麝香所攻陷了，那些香气的因子暴虐的席卷了凛的每一个嗅觉器官，像一双撩拨的手又像一把斩杀的斧头，如果凛不是一边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恐怕现在他已经因为两脚发软而跪了下来。作为女Alpha的秘书当然也问道了这股气味，这股气味来自刚才不声不响地站在松冈先生旁边的那个Alpha，她不理解对方是怎么样调动这些气息的，但是对于Alpha而已，这个气息、气味中间包涵着无数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信息。毫无疑问是一个压迫和威胁。她看见这个高大的Alpha用如同蒙上一层狩猎者阴影的碧色眼睛注视着自己，对方嘴角边有一丝笑意，说出来的话也彬彬有礼：“我想，我的家父和八田市长还略有丝矫情，不知您能否知会一声？家父姓山崎。” 女秘书压制住手腕的颤抖拨通了内线的电话。从很早以前开始……不，从最开始，这就是一个汰弱留强的世界。弱肉强食，就是这个世界最基础也是最稳固的法则。太多事情，天生起跑线就不一样。Alpha、Beta、Omega，这连肉眼都能分辨的残酷阶级耸立在尘世之上，只有那些宣扬文明的微弱呐喊，在政治家的纵容下得以发声。即使这些呐喊被人听见，也变成了一部分政治家的工具罢了。就像这具现在被成列在八田面前照片里的尸体一样。凛从来没想到宗介的世家有如此大的背景，连东京市这个在背后飞扬跋扈出了名的市长都要点头哈腰前来讨好。面前这个礼仪得当和市长寒暄的男人似乎无时不刻不再提醒的凛，自己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抽高的海拔，拉伸了的肩膀，还有与日俱增的气势，连少年时没有袒露出来的背景都像宗介隐藏的很好的底牌一样——他只是轻描淡写的秀一秀底牌，甚至不给他人看清的机会。在很小的时候是没有阶级观念的。不会考虑谁是Alpha谁是Omega，也没有什么世家大小，谁家里有钱的概念，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凛和宗介还是因为打架认识的呢，虽然事后家里人架着不情不愿的凛上门道歉，山崎家的长辈，太高大了，凛只能平视着他们的裤脚，听着父母赔礼道歉的声音从自己的头上像是碎屑一样“簌簌”地掉落下来。即使这样，凛依旧对宗介的家族没有任何的概念。但是人是会长大的。渐渐的渐渐的，为了生存下去，也就懂了。 “诶，山崎家的少爷喂，这可就难倒我了呀，我呀，对这个女人的死真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呐，再说了，虽说您也知道，我对Omega的看法，但是杀人放火这种事，鄙人是干不出的。而且贱内最近给鄙人添了个儿子，无论怎么说，孩子都是要有母亲的好，我怎么可能干杀了他母亲这种事呢？”中年的市长一边摆着奇怪的笑容，面对自己的晚辈却口吻尊敬中带着谄媚，用着谦辞，让凛觉得别扭地简直坐不住，再加上看到他对待自己和对待宗介的反差，更是觉得眼前这个人面目可憎。 “那不知道八田先生有没有什么线索，比如说，您的妻子最近有没有比较异常的举动，或是比较可以的朋友？” “这个嘛……”八田市长脸上露出了一抹犹豫之后走到了门边，确认了门已经关好反锁，才如安心了一般折回来靠近了凛和宗介压低声音说到“哎，说来就让您见笑了。鄙人除了标记了这个Omega之外，还有标记了其他几个Omega，哎，反正Omega嘛，就是供给Alpha生孩子的嘛，还有什么功能吗？你说是吧，小哥？”八田说完后还想要讨好或者征求凛的意见一般，冲凛笑了笑。凛的整个喉咙都在颤抖，他感觉到有炽热的热意汹涌上了他的口腔，但他咬着自己的牙，他告诉自己，他已经习惯了，他已经习惯了让自己的愤怒在要达到顶点时被自己冷却。Alpha可以标记不同的Omega，只要他想。但是Omega一旦被Alpha标记简直就变成了某个意义上那个Alpha专属的泄欲渠道，只要被标记，其他Alpha就没有办法让这个Omega达到真正的高潮，而Omega散发的气味也对其他Alpha无可影响。先天就被判定为不适合工作的Omega被Alpha标记了之后，如果一旦被Alpha抛弃，下场经常非常凄凉，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处在被称为腐败一条街上的“过时Omega”风俗店也不会那么盛行了。是的，凛告诉自己，这样的言语他在刑事科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那些Alpha们聚在一起以高人一等的口吻说黄色笑话的时候那口无遮拦的模样难道自己还陌生吗？ “我是Beta，搞不懂这些事情。”凛连和八田市长对视都觉得恶心，别开了视线这样回答道，他觉得自己吐出来的不是字，而是一个一个沾着他的血的冰碴子。像是要安慰凛一样，宗介一边继续听着八田的话，一边把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凛的手背。凛却抵触般地把手抽了回来。明明宗介没有在看他，但是宗介的手却像长了眼睛一样又抓住了凛的手腕。从手腕皮肤传来了宗介手掌的温度，非常温暖。凛忍不住觉得有点委屈。 “所以说，夫人和其他几个Omega都有参加Omega发展联合会这个团体吗？” “是的，那个团体很不错呢，反正每天就教些怎么做家务啊，怎么煮饭菜、营养搭配，带小孩的知识，啊，还有，床上技巧什么的。真是实用的技能哪。”八田说到这个团体，大加赞赏，接着又吹嘘了下自己花了多少钱赞助这个“靠谱”的团体之类的。他说到兴头，一副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被宗介礼貌而不可拒绝地打断了。之后两人就出了办公楼，凛站在楼梯看着本来就因为时间很迟而黯淡的、此刻由于下雨的缘故而更加凝重的天色。他有点呆然地看着天空和面前这如同一张网一般的雨幕。宗介在旁边撑开了伞，伴随着伞的打开，宗介偏过头看凛：“凛是Omega主义者吗？” “……哈？” “就是推崇Omega人格独立，思想自由，尊重Omega自主的人。”因为社会自由、文明思潮的推广，标榜有这样思想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到底这群人里面是真的这么想的人多，还是觉得称自己是这种主义者是一件很酷的事的人多却不得而知。凛觉得自己根本没得选，自己天生就是Omega啊，只能成为一个Omega主义者不是吗？因为诞生的时候没有拿到一张好牌，只能为了自己的权利，不停不停地去战斗了。“是……吧？” “我也是哦。” “什么？” “Omega主义。”宗介走了几步，进入了雨幕中，撑着那把刑事科发的黑色大伞，安静地注视着凛。“我是超、坚定的Omega主义者。” 哗啦哗啦，周围的静谧被雨声笼罩了。因为宗介走下了几步台阶，现在凛只通过平视就可以看到宗介的眼睛，在雨幕中那双眼睛绿地如此平静。凛笑了起来：“我也是，我也是超、坚定的Omega主义者！” 凛说着，就快步走进了宗介的伞下，然后两个人并肩走向了街边。他们现在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回去干。七色的彩绘玻璃描绘着一副殉难图，被束缚着的Omega圣子，那些锋利的箭羽深深埋入圣子纤细白皙的肉体，脆弱的Omega无法抵抗祭献的命运、只能献上自己的虔诚。圣子死去了、新的世界才缓缓驾临。透过彩绘玻璃的光投注在洁白的地面上，浮现出圣洁的色泽，黄的如王冠，红色如血。远处的唱诗班天籁似的歌声萦绕在每一根梁柱上。凛有点惊叹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对这个名为Omega发展联合会的组织有所耳闻，但是从来没有料到它居然庞大到这个程度。两扇质感豪华的向内打开，门边树立着两座面对着的圣洁少女雕塑，穹顶极高，连成线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顶上，明艳的阳光从墙上巨大的玻璃窗外落进来，使得整个大厅充满了光明。这座建筑物并非是教堂，却带着教堂的建筑氛围。但在建筑内，却仿佛和宗教毫无关系的组织，以一种近乎散漫的方式运作着。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就难以忽略空气中那即甜腻又醉人的香气。这里聚集着上百个Omega，如果一个刚成年不久的Alpha估计都会被这甜蜜的香气给熏晕过去吧。凛觉得有些微受不了的松了松制服的西装领带，用眼角的余光看去，宗介虽然身为Alpha却全然不为所动。凛却隐约地排斥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做为一个Omega聚集学习的地方却只教授料理、家务，儿童抚养等项目，当询问到是否有天文、物理、数学、法律等等课程的时候，负责宣传的负责人一边礼貌地作答，一边用那双漂亮的浅灰色眼睛打量着凛，脸上隐隐约约是费解的表情，好像在询问凛“为什么Omega要学这些”一般。 “说实话，来这里的Omega基本都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好的Alpha罢了。”负责人在说话间，那双灵动的眸子时不时注视着宗介。看似平静实则微妙的表情，就如同一个暧昧的暗号一样。接触到这样目光的宗介，只是友好的笑笑，唇边勾着抹笑容，让人有点猜不透这是礼节还是某种暗示。空气中的香味更浓烈了，那是糅杂着玫瑰、石榴的味道，花果香调即清新又柔婉，即使在这样强烈的阳光下，似乎也能生出几分浪漫的色彩。普通的Alpha不会对这样的香味不为所动，它近乎是一声响亮的邀请。周围走动的Omega似乎也觉察到这个方向的异动，不，从一开始的时候，凛就知道自己是处在被注视的中心的。这么说话，似乎显得有些不妥，因为吃了药后又涂抹了抑制剂的凛，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味道只是普通的“香味”而已，对Alpha和Omega而已都不具有任何的吸引力。被注视着的只是宗介而已。就算凛自身也是清楚的，宗介身上的那种气味，对一个Omega而言是怎么样的一种享受。自身不可体会的人永远无法了解，那气味在鼻腔渗透到每一个嗅觉细胞，唤起每一丝的血性和记忆，耸动每一分的欲念——对凛而言那是一种带着羞耻色彩的蔷薇色的欲念。在这样看似平常，又胜似暧昧的气氛中，宗介笑了起来，他仅仅是笑，凛就觉得自己的咽喉被名为“本能”的东西扼紧了。在花果香浓郁的空气里，有一丝仿佛破坏了这气氛的，沉郁的木质香调，那是因宗介的笑容而被无意间释放出来的气息。负责人的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一样，脸色都洋溢着一抹即羞涩又柔和的光，他湿润的美丽的眼睛已经完全忽视了凛的存在，而全心全意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精壮、高大的Alpha，仿佛对方就是他的主宰。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宗介问。负责人立刻表示可以，并且做出一副必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神情。在负责人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宗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并把尸首的照片毫不在意地展示给负责人看，负责人把自己的柔弱也表现的淋漓尽致，他捂着嘴一副悲痛表情的画面，如果只是看着的，确实美得像是画一样。 “认识这个人吗？” “啊，认识的，这位是八田夫人，一直跟着我们这边的七濑老师学厨艺。没想到遭到了这样的厄运啊。她在厨艺班，不怎么能说话，朋友不是很多，但是很努力呢。还曾经用笔写过什么，因为丈夫是恩人，所以要好好报答他这样的话。”负责人说到这里，拿出了手机摆弄了一会翻出了去年某个对外见面会时候照片，确实是一封手写的书信。凛粗略地看了一下信的内容，说的是自己很受丈夫的恩赐，一定要好好报答丈夫，要学好家务、煮饭，做丈夫的贤内助等等的话题。信中写满了她对于自己丈夫的爱恋，正是因为目击了这样一份感激和眷恋，八田市长那一日的态度，更令人感觉到胆寒。 ——“吵着闹着，要八田给我买了那个脚环，花了挺多钱，然后在脚环上刻上他的名字，时刻把脚环戴在脚踝上。怎么自己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呐。但是却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导师说，Omega的宿命就是祭献。” 宿命才不是什么该死的祭献。凛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在接下去的了解中，负责人只是一直在说明八田夫人是一名知道感恩、勤快、善良的Omega女性，并没有接触到什么奇怪的社会团体和个人。和负责人聊了半天情况，似乎也没有什么进步一的线索，凛便向宗介表示想要去向七濑了解一下情况。这个七濑，宗介是知道的。凛很喜欢他。偶尔谈起这个凛以前的同学，后来的朋友，凛就会表露出一些特殊的情绪，也比较容易变得暴躁。七濑的全称是七濑遥，宗介见过几次面，是个Alpha，气味接近于海洋系，相当冰冷的感觉。说是去找七濑了解情况，其实更多是想和七濑见面，想和他聊天吧？宗介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是答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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