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人乙
【哲学•古典向•求助类】孟子集注万章章句上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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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末人乙 于 2013-4-23 23:14 编辑

不知道该不该分到这一类来#7129!

周六中哲研读课轮到我讲孟子,主要负责提出一些问题或者就义理方面某一点引起讨论,所以希望能得到各位帮助,看看大家对朱子注的这个万章章句上有没有什么问题#7167!

附原文(有点长):

万章问曰:“舜往于田,号泣于旻天,何为其号泣也?”孟子曰:“怨慕也。”号,平声。舜往于田,耕历山时也。仁覆闵下,谓之旻天。号泣于旻天,呼天而泣也。事见虞书大禹谟篇。怨慕,怨己之不得其亲而思慕也万章曰:“父母爱之,喜而不忘;父母恶之,劳而不怨。然则舜怨乎?”曰:“长息问于公明高曰:‘舜往于田,则吾既得闻命矣;号泣于旻天,于父母,则吾不知也。’公明高曰:‘是非尔所知也。’夫公明高以孝子之心,为不若是恝,我竭力耕田,共为子职而已矣,父母之不我爱,于我何哉?恶,去声。夫,音扶。恝,苦八反。共,平声。长息,公明高弟子。公明高,曾子弟子。于父母,亦书辞,言呼父母而泣也。恝,无愁之貌。于我何哉,自责不知己有何罪耳,非怨父母也。杨氏曰:“非孟子深知舜之心,不能为此言。盖舜惟恐不顺于父母,未尝自以为孝也;若自以为孝,则非孝矣。”帝使其子九男二女,百官牛羊仓廪备,以事舜于畎亩之中。天下之士多就之者,帝将胥天下而迁之焉。为不顺于父母,如穷人无所归。为,去声。帝,尧也。史记云:“二女妻之,以观其内;九男事之,以观其外。”又言:“一年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是天下之士就之也。胥,相视也。迁之,移以与之也。如穷人之无所归,言其怨慕迫切之甚也。天下之士悦之,人之所欲也,而不足以解忧;好色,人之所欲,妻帝之二女,而不足以解忧;富,人之所欲,富有天下,而不足以解忧;贵,人之所欲,贵为天子,而不足以解忧。人悦之、好色、富贵,无足以解忧者,惟顺于父母,可以解忧。孟子推舜之心如此,以解上文之意。极天下之欲,不足以解忧;而惟顺于父母,可以解忧。孟子真知舜之心哉!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仕则慕君,不得于君则热中。大孝终身慕父母。五十而慕者,予于大舜见之矣。”少、好,皆去声。言常人之情,因物有迁,惟圣人为能不失其本心也。艾,美好也。楚辞、战国策所谓幼艾,义与此同。不得,失意也。热中,躁急心热也。言五十者,舜摄政时年五十也。五十而慕,则其终身慕可知矣。此章言舜不以得众人之所欲为己乐,而以不顺乎亲之心为己忧。非圣人之尽性,其孰能之?

万章问曰:“诗云:‘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信斯言也,宜莫如舜。舜之不告而娶,何也?”孟子曰:“告则不得娶。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如告,则废人之大伦,以怼父母,是以不告也。”怼,直类反。诗齐国风南山之篇也。信,诚也,诚如此诗之言也。怼,雠怨也。舜父顽母嚚,常欲害舜。告则不听其娶,是废人之大伦,以雠怨于父母也。万章曰:“舜之不告而娶,则吾既得闻命矣;帝之妻舜而不告,何也?”曰:“帝亦知告焉则不得妻也。”妻,去声。以女为人妻曰妻。程子曰:“尧妻舜而不告者,以君治之而已,如今之官府治民之私者亦多。”万章曰:“父母使舜完廪,捐阶,瞽瞍焚廪。使浚井,出,从而揜之。象曰:‘谟盖都君咸我绩。牛羊父母,仓廪父母,干戈朕,琴朕,弤朕,二嫂使治朕栖。’象往入舜宫,舜在床琴。象曰:‘郁陶思君尔。’忸怩。舜曰:‘惟兹臣庶,汝其于予治。’不识舜不知象之将杀己与?”曰:“奚而不知也?象忧亦忧,象喜亦喜。”弤,都礼反。忸,女六反。怩,音尼。与,平声。完,治也。捐,去也。阶,梯也。揜,盖也。按史记,曰:“使舜上涂廪,瞽瞍从下纵火焚廪,舜乃以两笠自捍而下去,得不死。后又使舜穿井,舜穿井为匿空旁出。舜既入深,瞽瞍与象共下土实井,舜从匿空中出去。”即其事也。象,舜异母弟也。谟,谋也。盖,盖井也。舜所居三年成都,故谓之都君。咸,皆也。绩,功也。舜既入井,象不知舜已出,欲以杀舜为己功也。干,盾也。戈,戟也。琴,舜所弹五弦琴也。弤,琱弓也。象欲以舜之牛羊仓廪与父母,而自取此物也。二嫂,尧二女也。栖,床也,象欲使为己妻也。象往舜宫,欲分取所有,见舜坐在床弹琴,盖既出即潜归其宫也。郁陶,思之甚而气不得伸也。象言己思君之甚,故来见尔。忸怩,惭色也。臣庶,谓其百官也。象素憎舜,不至其宫,故舜见其来而喜,使之治其臣庶也。孟子言舜非不知其将杀己,但见其忧则忧,见其喜则喜,兄弟之情,自有所不能已耳。万章所言,其有无不可知,然舜之心,则孟子有以知之矣,他亦不足辨也。程子曰:“象忧亦忧,象喜亦喜,人情天理,于是为至。”曰:“然则舜伪喜者与?”曰:“否。昔者有馈生鱼于郑子产,子产使校人畜之池。校人烹之,反命曰:‘始舍之圉圉焉,少则洋洋焉,攸然而逝。’子产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校人出,曰:‘孰谓子产智?予既烹而食之,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彼以爱兄之道来,故诚信而喜之,奚伪焉?”与,平声。校,音效,又音教。畜,许六反。校人,主池沼小吏也。圉圉,困而未纾之貌。洋洋,则稍纵矣。攸然而逝者,自得而远去也。方,亦道也。罔,蒙蔽也。欺以其方,谓诳之以理之所有;罔以非其道,谓昧之以理之所无。象以爱兄之道来,所谓欺之以其方也。舜本不知其伪,故实喜之,何伪之有?此章又言舜遭人伦之变,而不失天理之常也。

万章问曰:“象日以杀舜为事,立为天子,则放之,何也?”孟子曰:“封之也,或曰放焉。”放,犹置也;置之于此,使不得去也。万章疑舜何不诛之,孟子言舜实封之,而或者误以为放也。万章曰:“舜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兜于崇山,杀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诛不仁也。象至不仁,封之有庳。有庳之人奚罪焉?仁人固如是乎?在他人则诛之,在弟则封之。”曰:“仁人之于弟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已矣。亲之欲其贵也,爱之欲其富也。封之有庳,富贵之也。身为天子,弟为匹夫,可谓亲爱之乎?”庳,音鼻。流,徙也。共工,官名。驩兜,人名。二人比周,相与为党。三苗,国名,负固不服。杀,杀其君也。殛,诛也。鲧,禹父名,方命圮族,治水无功,皆不仁之人也。幽州、崇山、三危、羽山、有庳,皆地名也。或曰:“今道州鼻亭,即有庳之地也。”未知是否?万章疑舜不当封象,使彼有庳之民无罪而遭象之虐,非仁人之心也。藏怒,谓藏匿其怒。宿怨,谓留蓄其怨。“敢问或曰放者,何谓也?”曰:“象不得有为于其国,天子使吏治其国,而纳其贡税焉,故谓之放,岂得暴彼民哉?虽然,欲常常而见之,故源源而来。‘不及贡,以政接于有庳’,此之谓也。”孟子言象虽封为有庳之君,然不得治其国,天子使吏代之治,而纳其所收之贡税于象。有似于放,故或者以为放也。盖象至不仁,处之如此,则既不失吾亲爱之心,而彼亦不得虐有庳之民也。源源,若水之相继也。来,谓来朝觐也。不及贡以政接于有庳,谓不待及诸侯朝贡之期,而以政事接见有庳之君。盖古书之辞,而孟子引以证源源而来之意,见其亲爱之无已如此也。吴氏曰:“言圣人不以公义废私恩,亦不以私恩害公义。舜之于象,仁之至,义之尽也。”

咸丘蒙问曰:“语云:‘盛德之士,君不得而臣,父不得而子。’舜南面而立,尧帅诸侯北面而朝之,瞽瞍亦北面而朝之。舜见瞽瞍,其容有蹙。孔子曰:‘于斯时也,天下殆哉,岌岌乎!’不识此语诚然乎哉?”孟子曰:“否。此非君子之言,齐东野人之语也。尧老而舜摄也。尧典曰:‘二十有八载,放勋乃徂落,百姓如丧考妣,三年,四海遏密八音。’孔子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舜既为天子矣,又帅天下诸侯以为尧三年丧,是二天子矣。”朝,音潮。岌,鱼及反。咸丘蒙,孟子弟子。语者,古语也。蹙,颦蹙不自安也。岌岌,不安貌也。言人伦乖乱,天下将危也。齐东,齐国之东鄙也。孟子言尧但老不治事,而舜摄天子之事耳。尧在时,舜未尝即天子位,尧何由北面而朝乎?又引书及孔子之言以明之。尧典,虞书篇名。今此文乃见于舜典,盖古书二篇,或合为一耳。言舜摄位二十八年而尧死也。徂,升也。落,降也。人死则魂升而魄降,故古者谓死为徂落。遏,止也。密,静也。八音,金、石、丝、竹、匏、土、革、木,乐器之音也咸丘蒙曰:“舜之不臣尧,则吾既得闻命矣。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舜既为天子矣,敢问瞽瞍之非臣,如何?”曰:“是诗也,非是之谓也;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母也。曰:‘此莫非王事,我独贤劳也。’故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如以辞而已矣,云汉之诗曰:‘周余黎民,靡有孑遗。’信斯言也,是周无遗民也。不臣尧,不以尧为臣,使北面而朝也。诗小雅北山之篇也。普,遍也。率,循也。此诗今毛氏序云:“役使不均,已劳于王事而不得养其父母焉。”其诗下文亦云:“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乃作诗者自言天下皆王臣,何为独使我以贤才而劳苦乎?非谓天子可臣其父也。文,字也。辞,语也。逆,迎也。云汉,大雅篇名也。孑,独立之貌。遗,脱也。言说诗之法,不可以一字而害一句之义,不可以一句而害设辞之志,当以己意迎取作者之志,乃可得之。若但以其辞而已,则如云汉所言,是周之民真无遗种矣。惟以意逆之。则知作诗者之志在于忧旱,而非真无遗民也。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为天子父,尊之至也;以天下养,养之至也。诗曰:‘永言孝思,孝思维则。’此之谓也。养,去声。言瞽瞍既为天子之父,则当享天下之养,此舜之所以为尊亲养亲之至也。岂有使之北面而朝之理乎?诗大雅下武之篇。言人能长言孝思而不忘,则可以为天下法则也。书曰:‘只载见瞽瞍,夔夔齐栗,瞽瞍亦允若。’是为父不得而子也。”见,音现。齐,侧皆反。书大禹谟篇也。只,敬也。载,事也。夔夔齐栗,敬谨恐惧之貌。允,信也。若,顺也。言舜敬事瞽瞍,往而见之,敬谨如此,瞽瞍亦信而顺之也。孟子引此而言瞽瞍不能以不善及其子,而反见化于其子,则是所谓父不得而子者,而非如咸丘蒙之说也。

万章曰:“尧以天下与舜,有诸?”孟子曰:“否。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天下者,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私有故也。“然则舜有天下也,孰与之?”曰:“天与之。”万章问而孟子答也。“天与之者,谆谆然命之乎?”谆,之淳反。万章问也。谆谆,详语之貌。曰:“否。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行,去声,下同。行之于身谓之行,措诸天下谓之事。言但因舜之行事,而示以与之之意耳。曰:“以行与事示之者如之何?”曰:“天子能荐人于天,不能使天与之天下;诸侯能荐人于天子,不能使天子与之诸侯;大夫能荐人于诸侯,不能使诸侯与之大夫。昔者尧荐舜于天而天受之,暴之于民而民受之,故曰: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暴,步卜反,下同。暴,显也。言下能荐人于上,不能令上必用之。舜为天人所受,是因舜之行与事,而示之以与之之意也。曰:“敢问荐之于天而天受之,暴之于民而民受之,如何?”曰:“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是天受之;使之主事而事治,百姓安之,是民受之也。天与之,人与之,故曰: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治,去声。舜相尧二十有八载,非人之所能为也,天也。尧崩,三年之丧毕,舜避尧之子于南河之南。天下诸侯朝觐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讼狱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尧之子而讴歌舜,故曰天也。夫然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而居尧之宫,逼尧之子,是篡也,非天与也。相,去声。朝,音潮。夫音扶。南河在冀州之南,其南即豫州也。讼狱,谓狱不决而讼之也。太誓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此之谓也。”自,从也。天无形,其视听皆从于民之视听。民之归舜如此,则天与之可知矣。

万章问曰:“人有言:‘至于禹而德衰,不传于贤而传于子。’有诸?”孟子曰:“否,不然也。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昔者舜荐禹于天,十有七年,舜崩。三年之丧毕,禹避舜之子于阳城。天下之民从之,若尧崩之后,不从尧之子而从舜也。禹荐益于天,七年,禹崩。三年之丧毕,益避禹之子于箕山之阴。朝觐讼狱者不之益而之启,曰:‘吾君之子也。’讴歌者不讴歌益而讴歌启,曰:‘吾君之子也。’朝,音潮。阳城,箕山之阴,皆嵩山下深谷中可藏处。启,禹之子也。杨氏曰:“此语孟子必有所受,然不可考矣。但云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可以见尧、舜、禹之心,皆无一毫私意也。”丹朱之不肖,舜之子亦不肖。舜之相尧,禹之相舜也,历年多,施泽于民久。启贤,能敬承继禹之道。益之相禹也,历年少,施泽于民未久。舜、禹、益相去久远,其子之贤不肖,皆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之相之相,去声。相去之相,如字。尧舜之子皆不肖,而舜禹之为相久,此尧舜之子所以不有天下,而舜禹有天下也。禹之子贤,而益相不久,此启所以有天下而益不有天下也。然此皆非人力所为而自为,非人力所致而自至者。盖以理言之谓之天,自人言之谓之命,其实则一而已。匹夫而有天下者,德必若舜禹,而又有天子荐之者,故仲尼不有天下。孟子因禹益之事,历举此下两条以推明之。言仲尼之德,虽无愧于舜禹,而无天子荐之者,故不有天下。继世以有天下,天之所废,必若桀纣者也,故益、伊尹、周公不有天下。继世而有天下者,其先世皆有大功德于民,故必有大恶如桀纣,则天乃废之。如启及大甲、成王虽不及益、伊尹、周公之贤圣,但能嗣守先业,则天亦不废之。故益、伊尹、周公,虽有舜禹之德,而亦不有天下。伊尹相汤以王于天下。汤崩,太丁未立,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太甲颠覆汤之典刑,伊尹放之于桐。三年,太甲悔过,自怨自艾,于桐处仁迁义;三年,以听伊尹之训己也,复归于亳。相、王,皆去声。艾,音乂。此承上文言伊尹不有天下之事。赵氏曰:“太丁,汤之太子,未立而死。外丙立二年,仲壬立四年,皆太丁弟也。太甲,太丁子也。”程子曰“古人谓岁为年。汤崩时,外丙方二岁,仲壬方四岁,惟太甲差长,故立之也。”二说未知孰是。颠覆,坏乱也。典刑,常法也。桐,汤墓所在。艾,治也;说文云“芟草也”;盖斩绝自新之意。亳,商所都也。周公之不有天下,犹益之于夏,伊尹之于殷也。此复言周公所以不有天下之意。孔子曰:‘唐虞禅,夏后、殷、周继,其义一也。’”禅,音擅。禅,授也。或禅或继,皆天命也。圣人岂有私意于其闲哉?尹氏曰:“孔子曰:‘唐虞禅,夏后、殷、周继,其义一也。’孟子曰:‘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知前圣之心者,无如孔子,继孔子者,孟子而已矣。”

万章问曰:“人有言‘伊尹以割烹要汤’有诸?”要,平声,下同。要,求也。按史记“伊尹欲行道以致君而无由,乃为有莘氏之媵臣,负鼎俎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盖战国时有为此说者。孟子曰:“否,不然。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焉。非其义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顾也;系马千驷,弗视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与人,一介不以取诸人,乐,音洛。莘,国名。乐尧舜之道者,诵其诗,读其书,而欣慕爱乐之也。驷,四匹也。介与草芥之芥同。言其辞受取与,无大无细,一以道义而不苟也。汤使人以币聘之,嚣嚣然曰:‘我何以汤之聘币为哉?我岂若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哉?’嚣,五高反,又户骄反。嚣嚣,无欲自得之貌。汤三使往聘之,既而翻然改曰:‘与我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哉?吾岂若使是民为尧舜之民哉?吾岂若于吾身亲见之哉?翻然,变动之貌。于吾身亲见之,言于我之身亲见其道之行,不徒诵说向慕之而已也。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也。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非予觉之,而谁也?’此亦伊尹之言也。知,谓识其事之所当然。觉,谓悟其理之所以然。觉后知后觉,如呼寐者而使之寤也。言天使者,天理当然,若使之也。程子曰:“予天民之先觉,谓我乃天生此民中,尽得民道而先觉者也。既为先觉之民,岂可不觉其未觉者。及彼之觉,亦非分我所有以予之也。皆彼自有此理,我但能觉之而已。”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如此,故就汤而说之以伐夏救民。推,吐回反。内,音纳。说,音税。书曰:“昔先正保衡作我先王,曰,‘予弗克俾厥后为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市’。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辜’。”孟子之言盖取诸此。是夏桀无道,暴虐其民,故欲使汤伐夏以救之。徐氏曰:“伊尹乐尧舜之道。尧舜揖逊,而伊尹说汤以伐夏者,时之不同,义则一也。”吾未闻枉己而正人者也,况辱己以正天下者乎?圣人之行不同也,或远或近,或去或不去,归洁其身而已矣。行,去声。辱己甚于枉己,正天下难于正人。若伊尹以割烹要汤,辱己甚矣,何以正天下乎?远,谓隐遁也。近,谓仕近君也。言圣人之行虽不必同,然其要归,在洁其身而已。伊尹岂肯以割烹要汤哉?吾闻其以尧舜之道要汤,末闻以割烹也。林氏曰:“以尧舜之道要汤者,非实以是要之也,道在此而汤之聘自来耳。犹子贡言夫子之求之,异乎人之求之也”愚谓此语亦犹前章所论父不得而子之意。伊训曰:‘天诛造攻自牧宫,朕载自亳。’伊训,商书篇名。孟子引以证伐夏救民之事也。今书牧宫作鸣条。造、载,皆始也。伊尹言始攻桀无道,由我始其事于亳也。

万章问曰:“或谓孔子于卫主痈疽,于齐主侍人瘠环,有诸乎?”孟子曰:“否,不然也。好事者为之也。痈,于容反。疽,七余反。好,去声。主,谓舍于其家,以之为主人也。痈疽,疡医也。侍人,奄人也。瘠,姓。环,名。皆时君所近狎之人升君所近狎之人也。好事,谓喜造言生事之人也。于卫主颜雠由。弥子之妻与子路之妻,兄弟也。弥子谓子路曰:‘孔子主我,卫卿可得也。’子路以告。孔子曰:‘有命。’孔子进以礼,退以义,得之不得曰‘有命’。而主痈疽与侍人瘠环,是无义无命也。雠,如字,又音犨。颜雠由,卫之贤大夫也,史记作颜浊邹。弥子,卫灵公幸臣弥子瑕也。徐氏曰“礼主于辞逊,故进以礼;义主于制断,故退以义。难进而易退者也,在我者有礼义而已,得之不得则有命存焉。”孔子悦于鲁卫,遭宋桓司马将要而杀之,微服而过宋。是时孔子当阨,主司城贞子,为陈侯周臣。要,平声。不悦,不乐居其国也。桓司马,宋大夫向魋也。司城贞子,亦宋大夫之贤者也。陈侯,名周。按史记:“孔子为鲁司寇,齐人馈女乐以闲之,孔子遂行。适卫月余,去卫适宋。司马魋欲杀孔子,孔子去至陈,主于司城贞子。”孟子言孔子虽当阨难,当犹择所主,况在齐卫无事之时,岂有主痈疽侍人之事乎?吾闻观近臣,以其所为主;观远臣,以其所主。若孔子主痈疽与侍人瘠环,何以为孔子?”近臣,在朝之臣。远臣,远方来仕者。君子小人,各从其类,故观其所为主,与其所主者,而其人可知。

万章问曰:“或曰:‘百里奚自鬻于秦养牲者,五羊之皮,食牛,以要秦穆公。’信乎?”孟子曰:“否,不然。好事者为之也。食,音嗣。好,去声,下同,百里奚,虞之贤臣。人言其自卖于秦养牲者之家,得五羊之皮而为之食牛,因以干秦穆公也。百里奚,虞人也。晋人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谏,百里奚不谏。屈,求勿反。乘,去声。虞虢,皆国名。垂棘之璧,垂棘之地所出之璧也。屈产之乘,屈地所生之良马也。乘,四匹也。晋欲伐虢,道经于虞,故以此物借道,其实欲幷取虞。宫之奇,亦虞之贤臣。谏虞公令勿许,虞公不用,遂为晋所灭。百里奚知其不可谏,故不谏而去之。知虞公之不可谏而去,之秦,年已七十矣,,曾不知以食牛干秦穆公之为污也,可谓智乎?不可谏而不谏,可谓不智乎?知虞公之将亡而先去之,不可谓不智也。时举于秦,知穆公之可与有行也而相之,可谓不智乎?相秦而显其君于天下,可传于后世,不贤而能之乎?自鬻以成其君,乡党自好者不为,而谓贤者为之乎?”相,去声。自好,自爱其身之人也。孟子言百里奚之智如此,必知食牛以干主之为污。其贤又如此,必不肯自鬻以成其君也。然此事当孟子时,已无所据。孟子直以事理反复推之,而知其必不然耳。范氏曰:“古之圣贤未遇之时,鄙贱之事,不耻为之。如百里奚为人养牛,无足怪也。惟是人君不致敬尽礼,则不可得而见。岂有先自污辱以要其君哉?庄周曰:‘百里奚爵禄不入于心,故饭牛而牛肥,使穆公忘其贱而与之政。’亦可谓知百里奚矣。伊尹、百里奚之事,皆圣贤出处之大节,故孟子不得不辩。”尹氏曰:“当时好事者之论,大率类此。盖以其不正之心度圣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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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墓✟
祭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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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十三年初,余修于学业,暂居关东,离乡甚远,时多有惆怅之感,然匪思乡。余嗜观古人之籍,重阅《洛神赋》,亦悲亦同,哀于陈王,近日清明,余思校之初传一异闻,曾有一生,每至三更,必于A楼自言,余略加修饰,作此陋文祭之。其事曰:

某日三更之时,梦魂乍惊归体,了无睡意,余遂步于院之中庭,风意凌寒,月色阑珊,渐生归巢之意。及至学楼,闻微微呜咽之声,此楼素寒,空楼人去愈显阴抑,余心有所忌,欲走之。然恐内有所需助,走之便匪本意,遂入楼内。

至于楼中,四面具暗,少许辰月之光自琉璃顶溅溅而下,沁染几许流银。余难以观其大貌,唯觉泣声愈明。心悸之感愈加,悔意倍增。然事已至此,无回头之理,问心无愧,何惧也?遂向传音之处寻去。其楼蜿蜒曲折,廊腰缦回,如龙盘卧。泣声回荡往复,而不知其所在,靡靡之音,无从寻也。余至顶楼,空无一物。遂意兴阑珊,欲归也。

及至大厅,突见丽人,余始屏息,其状若何,如此述之:“其息飘然,其气馥郁。蓬莱幽篁,玉莲。星池玉莲,微曳婉转所盼;蓬莱幽篁,扶风轻俯增灵观。静而观之,隐隐兮飘然若去;动而察之,靥靥兮形若散华。其肤,雪无色兮玉无瑕,馨之芷兮花亦华。其神,星月隐兮风拂云,双目耽兮思无涯。月灵流身,辰魂躯,色泽绝佳。螓首微倾,蛾眉略蹙,别生芳华。唇若朱丹,齿若珍玉,莹莹亮珐。指若青葱,手若柔荑,轻垂身下。纤腰束素兮如风抚柳,玉足踏光兮晶晶动漾。芰荷为衣兮芙蓉为裳,紫薇为饰兮玉蟾为琅。步步踟蹰兮烛魂轻摇,声声轻咽兮梨雨带花。

余观其美兮心已逝静,悔遇之晚兮空留残影。渐移莲步兮凌波渡岚,朱唇微启兮问汝为何人?余述所闻兮余其所见,见其微诧兮气若芷兰。余赞其美兮询其所故,其默默兮垂首轻顾,唯曰其姓月兮名清明,余心之爱怜兮不忍续续,约于明日兮于此复见。 日复一日于此良会兮,四目对而言昏;弃寝忘食唯等见兮, 流眄而诉心悦。

奈何黄泉现世兮两界渺渺,纵有见时兮终归空了。 人鬼殊途兮无力回天,怀其残灵兮无言泪千。怅怅然然兮若有所失,冥冥黯黯兮不知所祈。心跃跃兮无生,夜寐寐兮无眠。每日重归兮似有所盼,众人讥笑谓余病 ,余默默盈泪无言。

后人每至三更 ,过A楼皆闻一人独吟“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 ”声孤寂哀寥,然厅无人。校方遂取一铁链悬于顶,铁性金,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其声寒,呈商调,商则伤也,聚其寒气,寒重则可压,再无其声。

余以《镇魂曲》收束,人鬼殊途,岂有良果?徒增伤悲矣。

雨霖铃·镇魂曲

黄昏枯叶。坐高楼叹、寒雨渐切。音律顿挫微觉,花未开,已然凋谢
。如辰珠目盈泪,似烛魂轻曳。纵如此、却无人问,独留缕残影问错。

奈何黄泉分两界,谁人怜?人鬼殊途别。庚花刹那已逝,夕子时,碎金散雪。欹枕忆颜,只觉倾人倾国笑靥。哀梦魂、纵有亦虚,更哪堪梦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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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rgapio
【哲学·我思】读后感+浅谈胡扯((完蛋好像发错地了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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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Dirgapio 于 2013-4-8 19:44 编辑

真理是什么。(真是个矫情的开头)

有人说是数学,有人说是哲学,近些年最热门的,无非是量子物理。

事实上,无论是数学(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高等数学要排斥几何,对于我这个数学盲来说几何比代数易懂多了),还是理论物理,最终都会回归到哲学的范畴。

而哲学,是最不确定的真理。

罗素的名言——“我绝不会因为我的信仰牺牲生命,因为这信仰可能是错的。”

这世界最大的麻烦,就在于傻瓜和狂热分子对自我总是如此确定,而智者的内心却总充满疑惑。

以上这句话也是罗素的名言。

说白了,我个人认为,这个物质世界中并不存在什么哲学。

只存在既定事实。

而超出物质世界的存在,也就是不存在,当然并不是说它真的不存在,或者真的存在,就是无物质。

对于无物质的学说了解太少,几乎颠覆我的常识,在这里仅仅马克一笔。日后有空再做笔记。

而人类为何要追寻真理呢。

说到底真理为何,是因果么?

这些问题对于人类的生活,或者说,社会部落生活,并没有影响。

社会的基本单位是人,人的属性,在哲学来讲,可能就是人性。

然而什么是人性?是同情心,是爱情,亲情,好奇心,还是别的什么?

孟子曰,性本善。

孔孟之说流传千古,在我眼中看来,它的作用,其实无异于西方的《圣经》。

我不能说它是不好的,更无法否定他。但我确实也做不到去信仰它。

尼采曾说,道德使人愚昧。

其实我觉得,这并不完全是一种愚昧。而是一个安全系统。

社会需要一个安全系统,来保证秩序。这就是规则。包括了元规则与潜规则。

荀子则唱反调,曰: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性乃生之所然,伪乃仁义礼智信。

白话文,就是说,人的天性是生下来就有的,也就是本能。饿了想吃东西,冷了想要取暖,累了想要休息,追逐对自身有利的,排斥对自身有害的。

而仁义礼智信,则是后天的教化。也就方便社会管理维系的一种工具。

也就是现在的教育系统。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转个话题。

人类与动物的区分。

大多数生物学家,都是人类崇拜者。

这也并不能怪他们,再说这也并不是什么病。

人类的进化确实是一个壮丽的成果。当然了,在鳄鱼的眼里,也许人类只是一种屎壳郎也说不定。

好吧,这是角度问题,先丢开不论。

生物学的角度来讲,这一代,没错,现在的人类并不是地球曾有过的唯一人类生物。这一代人类的学名是智人。

这里所说的,不是指人与猩猩之类的物种区别,也不是黑人与白人的人种区分。

从前,人类就像是花豹与猎豹一样,尽管都属于同一个物种,却是截然不同的生物体。

比如有的人类品种四肢更发达,身高三米。身强体壮。

有的人类身体弱小,脑部却发育的更好。

这就是它被称为智人的原因。很好猜,因为聪明。大脑就是人类进化的终极。(当然这个终极在几百几千几万年后也可能被打破)

人类通过迁移和自然环境的变化,渐渐融合杂交,通过遗传、淘汰和进化成为一个相对统一的品种。

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乏有一些身高突出,或者天生神力,超出了现代人类理解范畴的名人。这很有可能是一种反祖现场。

当然不同地域的现代人类,祖先是不同的。但这两个概念是不同的,就像换个说法解答问题,恐龙并没有灭亡,它们只是变成了鸟。

史前文明这种东西,暂且不讨论,因为天快亮了,而且不是有人说过么,历史是螺旋状阶梯。

就把重点放在大脑上。

从哲学来讲,人之所以能与动物有所区别,或者说,高于动物,是因为人类具备主观能动性。

说简单点就是主观意识,人类根据主观意识改变世界。

严格的来讲,主观意识并不能影响客观事物变化。

影响客观事物变化的因素这里不做讨论。确定的是,人类正在通过自己的主观,有计划有目的,或者说,有意识的改变客观世界。

但是钻牛角的思考。

动物就不能通过主观意识改变客观世界了么?

人类饥饿,本能的想要进食,这叫做食欲,动物最原始的本能。但是人类学会了思考,为什么我会饿?饿了为什么想要吃东西?吃了东西为什么就不饿了?

而动物只是本能的吃,本能的繁衍,本能的竞争。

这种区分说法听起来有点站不住脚。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所以说永远别跟哲学家吵架。

现在还要再添一个,永远不要跟量子物理学家讨论哲学。

说到这里,我似乎忘了这篇笔记的初衷。

讨论真理。

可是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真理的界定在哪里。

我想这个世界上如果有谁能够百分百确定的说出真理,这个人一定是个精神病。

不是贬义。

没有人懂量子物理。

我忘记这句话是谁说的了。

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到多宇宙,到超弦理论。

这些理论无一不在解释同一个物理名词,那就是时空。

无论是三维,还是四维,或者更高维度时空。

这些理论所解释的空间与时间的关系。都是存在于物质世界的“真理”。

这确实也能够算作真理。只不过是建立在物质世界的真理,需要一定的物质条件。

所谓四维是什么来着,我想想,好像是长度,温度,什么……和时间。总之就当做长宽高和时间吧。

相对于空间,时间是一个更难理解的知识。(虽然空间我也搞不懂)

时间到底是什么,它有尽头么,如果有尽头,它的起点又在哪里。

众所周知,时间是有序的。

但果真如此么。

时间是瞬间,亦是永恒。

它或许只是一个刻度,流逝的并不是时间,而是我们。

比如那个广为流传的谬论,当物体的速度超过光速,就可以逆转时间。

事实上这连静止也做不到,更别提逆转时光。

至于为什么,我这里就暂且不写了。天已经亮了,或许睡醒后我会继续整理这篇毫无章法的笔记。

但这或许是一个跳跃虫洞的好办法。前提是能把物体分解成电子再组装回来。

总之我还是将今天的读后感记录下来,方便沉淀后冷静阅读整理这些紊乱的思路。

我越写,自己都觉得不靠谱。所以连检查也没有,恐怕许多漏洞。

不过哪怕是鸡毛蒜皮,对于我这样一个好奇心过重的偏执狂来说,也是一种趣味。

浅谈胡扯,轻易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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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可观斋主人
关于 气 的一些小小私人见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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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我先开始说下,其实,凡是看中国经籍,气字,并不是什么天地元气这一类玄乎的东西,其实质是"功能",即功能性...

载营魄抱一的,比较难解释,我就说说专气致柔好了,比如水流,遇石就卸过去,人在粗生时,人体本身的功能是最弱的,但是各方面却又是最健康的!!!因为你还没接受到各种毒大米,毒奶粉的锻炼,当然了,其实在母体里已经深受外部世界的影响了,但相对来说,还是人身体部件最健康的时候

这是后天有形条件的影响,成长的过程中,又会接受到来自父母本身的教育,整个社会无形的意识形态的影响,这些对人的心理影响,同时心理又默默影响生理,中医说肝火盛,难道肝真着火了?不是,其实是内分泌系统粗问题...为什么,谷歌或者百度下,就能搜到很多的科学数据,说人在动怒时会分泌什么什么物质,这些物质对身体的某部分其实也都是有各种有益或者有害各种不同反应,相应的长时间处于某种状态,就会变相加剧某种功能的负担,自然会形成病,这也就伤到某种器官的"气"了

这些都是整个世界对人的影响,命运的轨迹就是心理跟生理种种交合下而必然会做出的选择,就跟一滴水从唐古拉山的一粒冰滚下来慢慢进入长江,他有无数种可能性,但在前进的过程中,选择就会越来越少,最完美的时候,反而是还是在山上的冰的时候...能看明白么?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叫自己能决定的时候...

这就是人还在婴儿的时候,小时候学个走路,最笨的小孩,4,5岁也能完成这个任务,学说话用了多久时间?会觉得烦躁吗?为什么长大了学点英语也会莫名其妙的学不进去?难道小时候是天才长大就是笨蛋么....(っ*´Д`)っ

专气致柔,就是让身体回到柔弱无执的状态,能婴儿乎,就是生理心理一块回到这种状态,对万事万物都拥有无限的热爱,不会受到一切影响的状态...

所以是种境界程度的描述啦,至于跟打坐的关系,这个要写又得好长,好累爱#36t

以上是我在https://www.gn00.com/t-93999-1-1.html里做的一些初步回复...

新来乍到,开个小小的帖子,慢慢说吧,我N年没用过论坛,都已经不知道怎么操作论坛引用了#10t

大家原谅下

此帖我会有心情就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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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arrot
论何物不存在(本体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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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NCarrot 于 2013-3-19 11:26 编辑

我们可以随手列出来一个这样的清单作为我们考察对象的例子:

  • 圆的方(或者,一切即是圆的又是方的物体)
  • 飞马(类似的包括独角兽、独眼巨人、孙悟空、宙斯,但是这里要区别两种东西,一种是专名,一种是摹状词描述的集合,专名的不存在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况)
  • 数字(类似的概念还包括几何对象、集合、结构,这些东西并不真正占据时空,但是,就一般的用法而言,我们很少会说数字不存在,但是我们却习惯于说前面那些虚构的东西不存在)
  • 距离地球 100 万亿亿光年之外的恒星(其特点在于,尽管我们相信就算是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也有恒星,但是我们对此却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即便它们不存在,我们也不必修改我们的基础物理学体系)
  • 古希腊(一方面,古希腊不存在并不会影响我们的自然科学体系(尤其是物理学和化学),另一方面,我们有很多关于古希腊的确存在过的史料。当然,这些史料可能是后人制作的伪物,同时,过去存在的实体现在是否存在也是一个哲学问题)
  • 电子(我们没有办法观测到电子,观测在这里特指不借助任何设备观测到,但是我们假设这个实体存在,因为,依据科学工具论的解释:假设这个实体存在,我们的理论会简洁很多,并且,这种假设也能够帮助我们进行预测。具体来说,这里涉及假想的物理实体是否存在)
  • 你身边的物体(如手机、电脑、平板、桌子,不同于电子,这些设备是你能够直接观测到的,除非你采取一种黑客帝国中的观点,或者,进行一个钵中之脑的思想实验,否则你没有任何理由认为你身边的一切,如窗外的树,卧室的床,餐厅的桌子这些东西不存在。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束理论者,就会认为现象(属性)背后存在一个基底作为依附)
  • 我的感觉(对于你来说就是你的感觉。其实想要表达的是「我思故我在」中的「我」)

事实上,从最为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只有第一个东西是绝对不存在的,只有最后一个东西是绝对存在的(当然,具体存在的并不是一个「我」,而仅仅是当下正在思维的一个主体,关于「我思故我在」的翻译问题)。

我在排序的时候的确「试图」按照存在等级的顺序来排列,但是依据不同的标准,会有不同的结果,所以不必太过于追究这个顺序,意会即可。而且,不同的哲学家的主张都是基于这两个绝对之间的,即,最为宽松的实在论者会认为除了不可能的存在之外,一切都存在,而最为严格的经验论者(如贝克莱?),会认为只有经验存在。(实际上贝克莱还是假设了一个超自然主体:上帝)

顺便说一下,「证明」、「证实」和「主张」这三个词在我这里是要区分使用的。从语感上,个人认为:

  • 「证实」一般仅仅限定于经验命题,或者是综合的后天命题。
  • 「证明」适用于分析命题,尤其是数学和逻辑的命题。同时我认为,除了最基本的概念分析之外,在任何地方使用证明都是不恰当的。
  • 「主张」应该适用于先天综合命题的领域,这个领域包括了形而上学的领域。康德认为数学不是分析的,所以他的先天综合判断中,包括了数学,形而上学以及自然科学。但是现代的分析学派显然已经把数学排除了出去,而形而上学和某些科学问题某种意义上是同一类的判断。一方面,很多形而上学问题本身是没有办法通过经验来证实的,另一方面,科学判断,比如说所有 A 都是 B(所有有质量的物体都会受到引力的作用),并不是一个绝对正确的判断,虽然这个判断可能在这个可能世界中都找不到反例,但有仅仅是迄今为止找不到反例,我们没有办法说明这种判断在未来也绝对是正确的。这也就是休谟对于归纳有效性的拷问。所以我认为,在这里采用「主张」会比「证实」更为恰当,当然科学理论一般采用「证实」,这也似乎无可厚非。

同时,前面的列表中缺少了很多项目,比如属性。

从外延的意义上来说,属性等同于集合,比如说,「even」(偶)是一个属性,它的外延就是偶数集合 {…,-2n,…,-4,-2,0,2,4,…,2n,…}。

但是另一方面,属性本身不完全等同于外延,比如说我们会认为「最小的正偶数」和「最小的素数」是两个不同的属性,虽然它们的外延是完全相同的,都是一个单点集,{2}。所以,有必要把「属性」和「集合」区别开来,因为集合不足以完全刻画属性。

当然,很多属性是没有办法使用一个精确集来刻画的,我们只能采用模糊集(fuzzy set)来刻画某些属性,比如说「秃子」,用模糊集来刻画需要我们给出一个 [0,1] 中的数字作为元素 x 作为秃子隶属度,这种处理方式可以避免秃头悖论。(不过都是技术问题而不是本质问题)

此外,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比如说关系(relation),函数(function),超自然的存在(supernatural being,如上帝),命题(proposition),事件(event),事态(state of affair),事实(fact,是事态的特例,即,事态包括一切可能的事实),未来的实体(比如说你的 grand-grandson),这些东西的存在性都是值得考虑的。

那么开始讨论本体论意义上的存在。

关于存在,有一个最基本的悖论,这个悖论的结论是:「没有什么不存在」,论证如下:

如果我们说 A 不存在,那么当我们说 A 的时候,我们就并不指向任何客体。

因此,「A 不存在」这句话是无意义的,我们没有办法说「A 不存在」。

所以 A 存在。

当然,这里的 A 应该是某种逻辑一致的个体,否则这种个体本身是不可想象的。

要理解这个论证产生的困难,不妨设想 X、Y 两个人在针对 A 是否存在的时候进行辩论,X 是正方,Y 是反方。

X 可以轻松地说:「有一个这样的客体 A,我认为它存在,而 Y 认为它不存在。」这没有问题。

但是,这时 Y 却不能说: 「有一个这样的 A,虽然 X 认为它存在,但是我认为它不存在。」因为这种叙述的方式立刻就让 Y 的立场本身出现矛盾了。进而,无论我们讨论的 A 是什么,主张 A 不存在的人都会面临巨大的困难。

类似的陈述方式还有:「A 存在」是一个重言式,而「A 不存在」是自相矛盾的。前者是重言式,是因为当你提到 A 的时候,就已经表示存在一个这样的东西了,类似地,后者是矛盾的,因为你首先肯定了一个这样的实体,然后否定了它。

因此,这种意义下,题目本身是有问题的:我们如何可能先说一个事物,然后说它不存在?

于是我们需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不妨先看看主张 A 存在的 X 到底持有怎么样的观点,这里假设 A 在日常语境下被认为是不存在的,比如说 Pegasus(帕格索斯,神话中的飞马)。因为,X 也的确赞同世界上找不到一只会飞的马。然而 X 依然主张「帕格索斯存在」(Pegasus is),那么这种主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种看法是基于脑海中的概念:A 存在,只是作为脑海中的概念存在,而 A 不存在,是指世界上找不到一个这样的 A。所以,论证并不构成悖论,正是因为我们理解了 A 的意义,我们才能说 A 不是一个世界上的实在。但是 A 也仅仅是不作为一个实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罢了,并不是真的不存在。

显然,这种观点本身有着严重的问题。我们知道,「埃菲尔铁塔」不同于「『埃菲尔铁塔』的概念」,进而,前者的存在性不等同于后者的存在性。因此,如果仅仅因为「『帕格索斯』的观念存在」,我们无法推出「帕格索斯存在」。混淆观念和实在本身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顺便说一下,观念的存在性也并不是一个普遍接受的哲学主张,有些哲学家会认为一个人持有的观念并不是实体,虽然大多数人会毫不犹豫地承认观念「存在」。

第二种看法是基于可能世界:A 是一个「没有实在化的可能性」(unactualized possible)。

当我们在讨论或者使用一个量词的时候,第一件事情是限制论域,而如果我们不限制论域的话,那么论域里面就包括一切,不仅仅是这个可能世界中的一切,还可以包括其它所有可能世界中的一切。

当然,在日常生活中,如果我们说「所有的榴莲都是黄色的」,那么我们并不是说「每个可能世界中的所有的榴莲都是黄色的」,而是说「这个可能世界中,所有的榴莲都是黄色的」,否则任何日常生活中以「所有」开头的非分析陈述都是错的。

但是本体论问题的语境和日常生活的语境不同,一般来说,对于本体论问题的讨论是不限制论域的。所以这也就立刻产生了可能世界的问题。

当然,可能世界不同于观念,最起码我们还是会要求逻辑一致的,我们可以持有一个逻辑矛盾的观念,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想像一个逻辑矛盾的个体存在于某个可能世界中,因为无矛盾是实在的先决条件。所以我们只能说一切没有逻辑矛盾的存在都存在于一个可能世界中,而当我们在使用「不存在」的时候,并不是说这个东西在任何一个可能世界中都不存在,而是说,这种东西在我们这个可能世界中是非现实的。

我们会说「有孙悟空,但是孙悟空不存在」,或者类似地「Pagesus is, but it does not (actually) exist.」

在这种用法下,「be」指向概念意义上的存在,或者是,可能世界中的存在,翻译为「有」或者「虚存」,而「exist」强调在这个世界中实际存在,翻译为「存在」或者「实存」。

对于第二种处理方式,第一个问题是,x+1=0 的解是否存在?

显然,在日常语境下,我们会认为这个东西存在,但是在这里,它的存在性被这些可耻的人们拉低到了「Pegasus」的存在水平上——因为数字并不存在与时空的任何一个角落中。

Quine 对此的意见是,是否存在于时空中,并不是「存在」的问题,而是对象本身的问题。「Pegasus」是个有广延的概念,如果存在,就应该存在于时空中;而数字是没有广延的特殊对象,虽然它不存在于时空中,但是也存在着。(不过具体数字以及其它数学对象是否存在,如何存在,还是很值得考虑的。)

第二个严重的问题是这种可能实体体现出严重的混乱性。

对于这种采用在「可能世界中存在」,我们很快就可以问: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可能的萌妹子?是不是有一个可能的巨乳萝莉?同时还有一个可能的贫乳萝莉?既然我们可以想想这两个可能世界中的巨乳萝莉和贫乳萝莉除了乳量之外长得一模一样,那么这时,她们到底是两个萝莉还是一个萝莉?或者说,这两个相似的萝莉是一个萝莉的两种可能形态(因为相似),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萝莉(因为属性有不同)?

此外,你的房间里面是不是还存在着一个可能的死宅?(啊?你说什么?你的房间里面不仅仅是有一个可能的死宅而有一个实存的死宅?好吧你淫了。)

难道你不觉得你的房间里面有点太拥挤了么?而且,你不觉得「你身边有一堆可能的凤姐及其类似物」这件事情有点让人反胃么?

不过,拥挤和表面的混乱仅仅是美学上的反对意见。关键是,这么多可能的人,到底那些和其它是同一的?如果相似的就是同一的,那么会否导致由于可能实体的稠密性,从而任何物体都是同一的,毕竟任何两个可能个体 A、B 之间都可以找到一系列的可能个体,它们相邻的两个相似。这样一来,通过同一性的传递性(请注意,相似性是没有传递性的),一切物体都同一了。

有人会问,那现实世界为什么没有这样的问题呢?原因很简单,现实世界中有一个可以绝对区分两个物体的属性,比如说,下面这两句话在殊相(token)的意义上是两句话:

  • 苹果是红色的。
  • 苹果是红色的。

因为这两句话的空间位置不同。根据莱布尼兹律,不可分辨的物体是同一的,而同一的物体没有不同的属性。因此,如果两个实际存在的物体的时空属性完全相同,那么这两个物体就是同一的。进而,不需要考虑别的标准。当然,我们有时候也会说这两句话是同一句话,因为它们属于相同的类型(type)。

但是在可能世界中,如果遵照莱布尼兹率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两个可能的个体是同一的了。这也就丧失了讨论的意义。另一方面, 我们同样也能设想如果某个可能世界中的林肯没有当上美国总统,那么世界会如何如何,这时我们讨论的那个可能的林肯和现实中实际存在的那个林肯,虽然在莱布尼兹率的意义下是不同的,但是在专名的意义下是同一的。

Kripke 在《命名与必然性》 中有一个很蛋疼的观点,即,专名自身的同一性是必然的,而如果两个专名指向同一个物体,那么这两个专名在任何一个可能世界中都是同一的,这种命题被称为后天必然真理。

虽然莱布尼兹的同一性原则也有各式各样的问题,不过先不管了。总之现实世界作为同一性判定的标准无法拓展到可能世界中,进而,导致可能世界的实体是混乱的。

Qunie 认为,设想实体存在的前提是给出一种同一性的标准,如果我们都不能够给出一个实体在何种情况下同一的标准,那么设想这样的实体存在也是白搭,因为它不和任何其它的东西同一,所以也就是没有意义的。

这就像是手哥说:「就算你房间里面有那么多可能的萌妹子,能上么?!给上 10 分,不给上负分滚粗!」于是你的那些可能的妹子们都默默地滚了,留下你一个人注定孤独一生。

那么,什么情况下算是有同一性的标准呢?

例如,假设你恰好有一个萝莉妹妹,并且她今天和朋友出去玩了,那么这时你就可以设想:「在某个可能世界中,有一个萝莉在家和我玩羞耻 play !」

此时,虽然你的节操已经掉光了,但是你并没有错误地使用可能语境,只要你的确是一个妹控,并且在说上面那句话的时候,你口中的萝莉就是你的妹妹。因为你指向的个体是能够通过专名(「我妹妹」)确定同一性的,并且,「可能」实际上并不是在修饰一个实体,而是在修饰这个句子,你在假想一个非常掉节操的事态,进而你使用「可能」是有意义并且指向明确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便我们采取可能性作为解释,通过区分两种存在的方式,并且解决了实存的问题,就算我们承认,的确有一种存在是「exist」,另一种是「be」,我们依然要问,好吧,「exist」和「be」是不同的,但是「be」指什么?

于是乎,要解决存在问题,还是要首先搞定最开始的那个导致悖论的论证。

事实上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认为这个论证对于逻辑不一致的 A,如「圆的并且方的物体」,是无效的。

因此,既然这个论证同样可以「有效地」论证一个逻辑不一致的物体的存在性,那么这个论证本身就必然是错误的。

当然,这个论者的支持者会反驳道:逻辑不一致的 A 是无意义的,包含这样的 A 的语句也是无意义的,进而,这样的论证本身没有办法被提出来。

因此我们还是有必要考虑更为技术性一些的手段。

下面首先给出第一个解决方案,针对 A 是某个摹状词或者是描述集,而不是某个专名(这里的专名特指人名、地名等前面不加任何修饰词的名词)的情况,我们可以通过 Russell 的摹状词理论解决问题。

在这里先说一句,「Pegasus」和「会飞的马」(或者「飞马」)在上面这种区分下是不同的。因为前者是一个专名,单从名称本身你不能获得任何关于这个物体的信息,但是后者两个性质组成的一个复合性质:会飞并且是马的东西。所以将「Pegasus」翻译为「飞马」是错误的,而将它翻译为「飞马帕格索斯」则增加了信息,同样也是不对的,所以唯一对等的翻译是同样作为无意义专名的「帕格索斯」。

那么我们就顺便从「飞马存在」开刀好了,这句话的翻译是:存在一个 x,Fx 且 Hx,F 表示会飞这个属性,H 表示马的集合,不是 Hentai 的缩写!

此时,当我们宣称「飞马不存在」的时候,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里的 x 仅仅是一个约束变元。它本身并不预设任何东西存在。而结论仅仅是说,在论域内不存在一个同时满足这两种性质的个体,这也就是罗素的摹状词理论给出的最大贡献。原来的翻译方式将存在视作一阶谓词,从而出现矛盾,但是这里指称的任务由约束变元完成,将存在体现为一个作用于属性(或者 Frege 口中的「概念词」)的二阶性质。(事实上,把存在作为二阶谓词的习惯从康德就开始了)

所以,我们在这里成功地区分了「命名」和「指称」,消除了悖论。

但是即便我们消除了悖论,从问题的考察上来看,也仅仅是回到了原点:我们没有确实地证明任何东西存在或者是不存在。我们仅仅是在讨论可能实体的时候给出了一个标准:离开同一性条件讨论本体论存在是没有意义的,进而,主张那些没有办法给定同一性判定标准的实体不存在。而这个标准的提出本质上是实用性的,因为我们的理由是:即便它们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这样设想出来的实体没有办法拿过来用。

另外一方面,我们可以认为,如果一个本体论承诺了某些实体的存在,那么这些实体就必然会在形式化的时候能够作为约束变元的取值出现在论域中。

比如说,实数的本体论没有承诺 i 的存在,于是,方程 x^2+1=0 的根不存在。反过来,在复数的本体论中,i 是被承诺的实在,因此约束变元的取值可以取到它。而一切哲学上的本体论之争,实际上就是在看对应讨论的对象是否在论域中。

于是,这里可以给出一个折中的方法:将某一个作品视作一套(形式)符号系统,因此也就构成了一个特定的论域。在这个论域里面讨论是有意义的,而超出了这个论域讨论就没有意义。因此,每当我们提到「孙悟空」的时候,实际上我们都默认了一个「西游记」或者其衍生作品的语境。进而它存在,也仅存在于你深深的脑海里。(当然前面也说过了,脑海中的概念是否存在也是有争议的。)

说了这么多,现在还有两个本体论问题,一个是如何看待一般意义上的抽象实体。另一个是如何处理专名的存在性以及不存在性。后面这个问题比较好处理,所以先干了它。

首先说一下专名问题的困难性。首先,「存在」作为一个二阶谓词,Frege 认为它不能作用于一个常元上,即是一个错误的(invalid)公式,而专名就是一种常元,因此,在 Frege 的语境下,「上帝存在」和「宙斯不存在」本身都是非法的句子。当然,这和日常语言的习惯是相悖的。

但是,如果采用罗素的摹状词理论,将一个专名翻译成一系列的摹状词,那么立刻就会出现问题。比如说,如果你将「某某某」翻译为「XXX,XXX,XXX 并且没有女朋友的人」,那么他立刻就被黑了,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如果你用这样一组性质描述他,而某一天他有女朋友了,那么,是不是我就不存在了?开玩喜呐!既然他存在,那么你怎么可能用一系列变动中的摹状词来描述呢?而且,即便是对于已经死了的,不可能再在客观上增加任何属性的人,比如柏拉图,我们也不能用一个摹状词去刻画。假设所有人都承认「柏拉图」被公认为「苏格拉底最伟大的弟子」,显然下面这两句话是不同的:

  • 苏格拉底最伟大的弟子有可能不是苏格拉底最伟大的弟子。
  • 柏拉图有可能不是苏格拉底最伟大的弟子。

前者是假的,而后者是真的,但是两句话仅仅是主语不同。

Quine 虽然尝试着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法,但是他的方法本身有着严重的问题。

Quine 首先是尝试使用上面的翻译方法,用摹状词代表专名,当然,这样做是不合理的。而后,他又提出了一种新观点,我们可以把「等同于 a」作为一个属性 A,进而,将一切关于 a 判断 F(a) 带入,变成。以「帕格索斯」(Pegasus)为例,我们可以创造一个谓词,或者说,一个属性,「is-Pegasus」或者「pegasizes」来表示「成为『Pegasus』」,然后以类似的方式进行替换。而「Pegasus is not」就被翻译为「Nothing pegasizes」,即,其中 P(x) 就表示「x is-Pegasus」或者「x pegasizes」。

但是这种方法同样也有非常严重的问题,因为属性体现不出(也保证不了)满足性质的对象的唯一性。进而,我们没有理由认为这个属性和(指向唯一对象的)专名是等同的,虽然我们可以在翻译的过程中通过罗素那样的做法来保证唯一性,但是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把 P 还原成了一个(一族)摹状词,而丧失了其单称的特性,进而退化成了前面我们批评的情况。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所以,关于专名的不存在问题,我们首先要问,这个东西要如何翻译?或者说,当我们说一个专名不存在的时候,我们在说什么?

「亚里士多德不存在」或者「亚历山大不存在」是指没有人叫做「亚里士多德」或者「亚历山大」吗?显然不是。

而根据 Searle 关于专名的理论(以及上面的讨论),我们也不能用一个摹状词去代替专名,因为,可能在未来某天,考古资料会告诉我们,「亚里士多德并不出生在底比斯」,进而,我们会说「不存在一个出生在底比斯的伟大哲学家」,但是我们并不会因此说「亚里士多德不存在」,但是如果我们认为「亚里士多德」就是「出生在底比斯的伟大哲学家」,那么这两句话是等价的。

这时,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我们什么情况下会说某个专名不存在。

显然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首先就有了两类不同的专名。

一类是我们认为的确不存在的专名,除了上面讨论过的「帕格索斯」,还有「宙斯」、「泰坦斯」、「盖亚」、「孙悟空」、「张无忌」、「郭靖」这样的小说中的虚构形象。这一类专名在日常语境下是不存在的,但是却并不是任何出现在小说中的形象都是不存在的,比如说《鹿鼎记》中的康熙,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是「康熙不存在」,而是描述的关于康熙的事件或者事态并不是真实的(即陈述了一个可能的事件/事态)。另一方面,这样的专名,虽然一般意义上会被认为是不存在的,但是偶尔会被认为是存在的,比如说某人忽然告诉你,「XXX 的人物原型其实就是 OOO」,这时原本不存在的人就会被认为是存在的了。进而,情况从这本小说创造了一个名叫「XXX」的可能实体,变成了这个小说描述了 OOO 的一个可能状态。

另一类专名,虽然一般情况下我们认为它们是存在的,但是在特殊的语境下,我们可能会认为它们不存在,比如,有人会说「董存瑞不存在,他炸碉堡的事情是编的」,如果有人如是声称,那么他是不是在说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炸过碉堡呢?显然不是,并且,他也并不是在声称任何一个名字叫做「董存瑞」的人都没有炸过碉堡。他想做的事情是把我们熟知的那篇文章的类别从纪实变成虚构的小说。

又比如,某篇沙县体的文章中父亲提到「美国不存在」,这里不存在是指什么?美国的国土不存在?美国国土上面没有人居住?美国的概念不存在?显然都不是,他是想说,我们日常生活中得到的一切关于「美国」的信息,都是虚构的。

显然,如果我们认定以前关于某个专名的一切或者大多数信息都是错误的(虚构的),那么我们会说这个专名不存在。这种不存在的意味和第一类是一样的。

但是,什么程度上的虚构或者错误才能让我们达到「不存在」的结论呢?正如我们前面指出的,即便我们忽然发现亚里士多德并不是出生在底比斯,我们也不会说亚里士多德不存在,而会选择改写关于亚里士多德的文献。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形而上学问题了,所以不会放在这里讨论,而会放在认识论的部分讨论。也即,什么情况下,我们会证实一个历史对象不存在于历史上。在本体论领域,对于历史,我们感兴趣的是历史对象是否存在。

剩下的本体论的部分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比如说前面提到的各类共相。先留着吧,有空再写……

附上的是 Quine 的 On What There Is 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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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喵喵丶
【哲学·蛋疼向·我思】哲学讨论之一,黑镜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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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灼热的喵子 于 2013-3-20 23:04 编辑

  前言:

刚才和哲学系的基友论战一番,热血久久不能平静,特码此文以记录讨论过程。唔,为了向柏拉图致敬,文章本身也以对话集那样的形式命名。由于这一个对话的契机是一起看英剧《黑镜》引发的,故此命名为“黑镜篇”。

使我真正对哲学产生兴趣——那种发自内心的兴趣——的是一本书,那本书是一本导论性质的哲学书,叫《大问题》,罗伯特所罗门写的。美国人在做导论的时候循循善诱,很能撩拨起人的兴趣。书本身也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冗长的说教,行文流畅而不失幽默,由很小很普遍的命题入手,却能在不经意间告诉读者其他大哲对此的看法……总之,深入浅出,作为导论相当棒。

……以上那段废话的目的无非两点:

1.那些对哲学感兴趣而又对艰深理论望而却步的同学,不妨读读这本书;

2.我也想做一件与那本书的目的类似的事。

另外,在写正文之前,我打算就读者可能产生的疑问提前做一些说明。首先,我的目的只是展现一种哲学的思考和讨论方式。或许有人觉得谈论“人的本质”这样的问题简直蛋碎,但哲学家确实对这类问题最感兴趣;其次,有很多人可能在看完之后大呼坑爹——他们认为哲学家不会讨论这样的“简单”问题,而是要讨论类似“作为人化世界形成基础和作为人类生活外在自然环境并对人类生活发生直接作用的那部分的自在世界与人的关系”这样的屌炸天命题——好吧少年,我只能说,要不你就是专业人士来砸场的,要不就是你还对哲学没有一个较全面的认识。哲学不应故作高深,而它之所以要以一个晦涩难懂的形态示人,有时是因为作者装比,有时是因为读者理解力有问题,但大多数情况下是因为它不得不如此。另外,就算是一个复杂难懂的命题,最后导向的也是一个简单的大问题——比如,“世界性/人化时间维度的存在论分析”这样的复杂命题,其实通向的是“什么是存在”;而“经验判断与符合论及融贯论真理观的适用性商榷”也可以导向“什么是人”。

笛卡尔在方法谈里有一条原则:大的命题可以被分解成简单的命题,我们得这样做,使得大问题更容易被解决。以上的例子正是反映这一点。

当然,这不是简单的记录,我文学化了其中的很多部分。不过这也是为了读者比较好阅读。最后,作者和作者基友的水平有限,对很多问题的认识不到位,欢迎指正。

==========以下是正文===============

那时我下楼找基友玩,他在他们寝室补剧。正好看到黑镜第二季的第二集——当然,我是没看过的。虽然从中途开始看不太好,不过在得知黑镜是一部单元剧后,我放下了这个顾虑,开始和他们一起看。

当然,剧情我就不复述了,我相信在这儿的大家应该都看过。所以以下重点记录对话本身。

我(看完后):“怎么说呢,我觉得两边都不是什么好家伙。不论那个女犯人也好,还是正义公园那帮人也好。”

基友A(以下简称A):“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感到更多的乃是一种恐惧,随着科技的发展,这样的东西在以后完全有可能真的出现。”

我:“你指那些围观群众还是这种综艺节目?”

A:“二者都是。毕竟黑镜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科技发展所带来的一种弊端——”

我:“不不,我倒不像你这样想。”

A:“为什么?你难道不认为类似的表现在现实里也比比皆是么?”

我:“就里面冷漠而狂热的群众而言,的确是很有可能出现的。但就综艺节目来说,肯定不会出现类似正义公园这样的活动,英国的法律不会这样允许的。黑镜的预设是错的,正如Psycho pass一样,它在情节里设定了有这样一个组织,所以接下来发生所有事都顺理成章,能给读者造成一种恐慌的感觉——但实际上,类似西比拉那样的法西斯政府真的会存在吗?类似正义公园这样的可怕事件真的会在英国发生吗?当然,作为民间组织的话,发生是可能的。但我认为,即便如此,政府及法律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东西存在。“

A:“为什么呢?那个犯人确实犯下了滔天罪行,法律也应该允许这样的惩罚。”

我:“犯罪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成为一件玩物,相反,她即使犯下滔天的罪行,她也是一个人,英国政府会用适用于人的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把她丢进一个动物园——正义公园就是这样的动物园——里供人玩乐。”

A:“这只是从现在看罢了。首先,如果全体国民都为这个行为而热情高涨,GDP或者其他的经济指数都会因为这个措施而上升,政府对这样的惩罚又何乐而不为呢?其次,并不是每一个罪犯都能被当做人。比如说精神病杀人犯,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不被当做人看待。当然这里的‘不被当做人’不是一种贬义,只是指他们不会被拿来和正常人一样量刑罢了。”

我:“第一种情况涉及到功利主义的讨论,暂且不说。而对于第二条我想说的则是——你只能说,在某些方面精神病不能被当做人看待,但在另一些方面,他们仍然被当做是人。这样的情况类似植物人。”

A:“你倒说说看,你所说的那些方面是哪些方面?”

我:“比如在类似法律量刑这样的方面,他们或许在特定情况下不会被当做人,但在生物学或者伦理这样的方面,他们又的的确确被当做是人。比如,就算一个人的母亲得了精神病或者成了植物人,她不会因此而不再成为他的母亲了。”

A:“这很奇怪,我倒认为,就算那人不是精神病或植物人,我在严格意义上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一个人。我所看到的只有一些现象,但一个‘人’在本质上是不是一个人,我不知道。比如,我不能确定此刻的你是不是一个披着你人皮的伟大种族来客。”

我:“不,你这里的预设是有问题的,你预设了人的本质。或者,说得通俗些,你预设在现象下还有一个本质的世界。你如何能承认那个世界的存在呢?于我来说,我完全可以不承认你的那个本质世界,那你关于人的所谓本质的论证其实就毫无意义。”

A:“对,所以我说,严格意义上我只能确定我自己的感觉是真实的。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人,乃至于他存不存在,我并不能通过感官来确定。正如笛卡尔所说,我们的感官经常欺骗我们。但正因为如此,我对于人的断言才是不确定的,因为它建立在不确定的感官基础上。”

我:“那我们现在在进行的其实不是一个关于人本质的定义争论,而是另一个命题,即‘我们能不能确定一个‘人’是人,如果可以,怎么确定。如果不可以,为什么’。”

A:“没错,我的意见是:我们永远不能确定,理由嘛,引用一句庄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是人?并且,在另一方面,生物学的测定没多大意义。如果有个外星生物能把自己的DNA序列改变成和人一样,那岂不是就——你懂我的意思的。“

我:“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这种实证主义的态度本身其实也值得质疑:真理一定是符合的吗?真假一定要通过‘证实’的原则来判断吗?”

A:“对,你说的没错。但给我们的选择本来就很少。那你倒说说看,如果不采用实证的态度,那我们得怎么判断刚才那个命题。”

我:“我的看法是:采用实证的态度固然无法证明一个‘人’是否是人,但我们也难以选择其他的标准。”

A:“所以呢?”

我:“所以,‘我们能不能确定一个‘人’是人’这个命题几乎不可能确定。至少以我的知识储备来说不可能(┬_┬)”

A:“那你算是同意我的看法了么?”

我:“这一点上算是,不过我得多说一些:我认为有必要把‘本质人’和‘伦理人’分开讨论。”

A:“哦?此话怎讲?”

我:“你我在之前一大段的谈话中,对象都指向一个‘本质人’。但这个本质人通过经验的手段是无法确定的,因为经验判断都是偶然为真。”

A:“我无法确定什么东西不是经验的,正如你刚才的那个结论——‘经验判断都是偶然为真’——本身难道不是一个经验判断么?

我:“呃,这个问题很复杂,这里讨论起来很是麻烦,刚才你的那个诘问先放一放。不过我们或许可以借助一些分析判断来通达结论。分析判断是绝对为真,这个你没有异议吧?”

A:“哈,你举个例子。”

我(单手指天):“我所相信的钻头是我的——”

A:“最后两个字呢?!”

我(o(* ̄▽ ̄*)ゞ ):“当然不会说出最后两个字啦。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句子也没有问题。简化一下这个判断:我的钻头是我的。这个判断虽然是废话,但是是真的。再举个例子:A就是A——同一律,这个肯定是真的,没问题吧?”

A:“这只在你的逻辑中成立吧。万一有个精神病人……”

我:“不会吧,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再怎么说,形式逻辑都是人思考的基础……”

A:“好吧,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偏了。让我们回到之前你所说的——一个伦理人和一个本质人,然后呢?”

我:“本质人难以定义和通达,所以姑且存而不论。我想我们该把重点放在对伦理人的考察上——虽然这在某种程度上同样涉及形而上学讨论,但程度要比讨论本质人要少得多,所以也没那么玄。伦理上的人,在我看来是以生活的秩序为导向的:为了使生活有秩序,为了使世界和平社会和谐,我虽然不能通过你这个表皮来确定真的是不是有你这个人,但我必须得承认你这个人存在,并且必须承认你是人,否则生活的秩序和和谐社会的目标将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上我的意思有点类似康德。如你所知,他只是在道德的层面上说我们必须得承认有个上帝,否则道德将不可能存在——他可没有玩弄类似安瑟伦或者阿奎那那样的证明方法,他只是说,我们为了道德,不得不承认有一个上帝。”

A:“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得补充一下,我不认为我们承认他人的存在是以‘生活的秩序’为导向的,唔,要说的话,层次太低了。我认为,把别人看做人,是让一个人负责的基础,亦是道义的基础。”

我:“你说的对。”

==================黑镜篇·完================

通过写这样的蛋疼文章,我也在试图把自己的思考整理出来。毕竟我的逻辑感没那么强,必须得通过写的方式方能确定出一条线索,不然思维很大程度上将是碎片式的。这不太好。我想说,这不仅仅是一个给大家看的东西,同时更是我自己思考的一些记录。

我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文中的论证也不标准,涉及的理论有好些自己也没掌握,这也导致最后的结论不一定是对的。换而言之,最后的结论仅仅是我和我同学达成的共识罢了,不是什么真理。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对话如能启人思,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另外,文中加粗的都是值得延伸讨论的问题。大家如果有空,也不妨思考一下,然后在文后写下自己的感想——不要以为非要拗口的才是思想,最单纯的问题才是最难的问题。

唔,简单的说,如果这是一堂课的话,加粗的部分算是思考题吧(*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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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elo_木木
简单的周易占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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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Cielo_木木 于 2013-3-13 14:25 编辑

一开始在犹豫这个帖子是放在这里还是放着宗教那一块。因为一涉及到占卜有些人便会认为宗教迷信什么的。但是我一直认为周易是一部哲学书,这些东西只是基于在一定的数理之上通过一定的计算方式而得出的结果。也算是对人生和世界的一种思考和探索。

今天跟大家分享的是一个周易占卜小方法,其实也可以说是根据周易的一些内容所造的一个小游戏。据我们老师说是他独创的,#15f很可爱的一个老师XDD。

这个只是很简单的方法,没有用到算术。用老师说法是:一般所谓心诚则灵,但终究属于游戏,万勿当真。对于使用此游戏方法而造成的任何后果,传游戏者不负任何连带责任(所以乃们懂得~)

突然感觉把这个放在哲学里似乎有些突兀的样子,就像把一个二流的娱乐明星放在一群古典音乐艺术家团体里。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区别啊orz。。。。好了,话不多说了,进入正题。

事前准备:①净手

②正襟

③心诚

④六枚一元硬币

开始:①双手合十把六枚硬币置于手心,心中默念想要占卜的问题,边摇硬币边问问题,直到你觉得可以放的时候把硬币掷地(或桌),依其据掷地者的远近排列为准,依次画出阴阳,即得一卦。,如:

□(代表掷地者所在位置)

从离掷地者最近的那枚硬币画起,有1的为正面 记为阳,有菊花的为反位 记为阴。最近的记在最下面,依次往上记。

那么根据图示得到的卦便是: - -

- -

——

——

——

- - 查《易经》,知为恒卦。即据卦辞进行解释。

P.S不好意思,打不出来,只好这么拙劣的表示一下。然后附上六十四卦图。

如果图片看不完整可以去6楼,那里有完整可看的~或者点击图片也ok的~

额,如果这帖子不合法的话,版主可以直接删掉的。

再次用我们老师的话来结尾:我一直就当它是个游戏,可惜它总是那么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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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unzhai
0.999....不等于1和阿基里斯追得上乌龟的本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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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9....不等于1和阿基里斯追得上乌龟的本质联系

通常来说,人们对0.999....等于1这个命题的虚假性有着天生的辨别能力。因为既有的数学理论体系建立在一个将数按大小顺序排列的基础之上,这一点人们从自己的日常生活环境中也很容易得到证实,比如,2大于1,1大于0,0.9小于1,0.09小于0.9。由此,人们很容易推断出0.999....小于1。但是,为什么有人要不顾这个同样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既有数学体系,以及人们显而易见的经验体系,硬生生地创造出许多所谓的正确证明来告诉人们0.999....等于1呢?因为他们想掩盖这样一个很简单又而很基本的事实,人们生活在两个并行存在的世界里,一个是有限世界(有生有灭),另一个是“无限世界”(无始无终)。他们不愿意让人们知道,他们费尽心机去歪曲、抹黑的各类宗教,其实有着一些终极正确的东西。而我们学过的数学或其他理论,有的并非那么正确,甚至在基础上就有很严重的问题。

古希腊哲学家芝诺提出过一系列哲学悖论。比如,“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阿基里斯是当时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可是他追不上乌龟。开始赛跑前,乌龟在人的前方一段距离处,人要追上乌龟,首先要到达乌龟的出发点,而在这段时间内,乌龟已向前爬行一段距离,每当人运动到乌龟先前所在的位置时,乌龟都向前爬行了一段距离,这样人只能无限地接近乌龟,而永远不可能追上它。”以这个悖论为例,可以解开数个芝诺悖论。它们实际上都涉及到了“无限世界”和有限世界的问题,比如这里就是假定了阿基里斯和乌龟的前面都有无穷多个出发点,而且它们都能跑入或爬入这无穷多个出发点里面。如果你不能用上这两个世界的概念,你就无法得到阿基里斯能追得上乌龟的这个正确答案。

所以,0.999...不等于1和阿基里斯追得上乌龟,是有本质联系的。

先说说数是怎么回事。数是对世界的抽象。我们日常所使用的数大多起源于对有限世界的抽象。比如,1/9在有限世界里的意义可以是,对一块田均分成9块中的1块田;1在有限世界里的意义可以是,一块田。

四则运算法则也是人们在对有限世界的数的基础上得到的。加法的本质是指对同类性质的事物进行计数(至少应当是如此),比如,1个苹果加1个苹果等于2个苹果。1个苹果加1个香蕉就要上升一个层次来描述了,比如可以称它为2个水果。

证明0.999....=1的逻辑所犯的错误,归结起来都是将有限世界里的事物或规律直接推向“无限世界”,但是,这是十分可疑的,尤其是产生与人们的直觉相悖的结论时。0.999....=1的证明就属于这种情形。比如这个证明:

设X=0.999....

则9+X=9.999....

10X=9.999....

9+X=10X

推出X=1

所以1=0.999....

这个证明的错误至少在于9+X是不能相加的,因为X被设为等于0.999....,是个“无限世界”里的数。一个有限世界里的数和一个“无限世界”里的数相加是个什么意思呢?我们连0.999....这个数抽象了“无限世界”里的什么事物都还不知道,何谈与有限世界里的数相加?

还有个证明0.999....=1的:

因为1/9+8/9=1

并有1/9+8/9=0.111....+0.888...=0.999....

所以1=0.999....

这第二个证明的错误是,1/9之类的除不尽的分数,虽然在四则运算法则来看,它计算为0.111....没有错,但考虑1/9和0.111....两个数的实际意义就是错的。这个告诉我们,你在计算时要考虑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就是本文前面说的——凭空加来加去很容易出错。

那么,0.111....与0.888....相加对不对呢?只能说,从计数的角度而言,它还是算对的。

极限或微积分等理论,至少在应用到这个问题上时是错的。极限的本质是无限趋近,然后给了个“=”号,有个“=”号未必就相等。事实上,世界上有为“无限世界”创造的一套数学体系吗?如果有,找出它们的数所对应的实际事物来看看。

有人说,假如有一块1平方米的田,等分成9份,每份不就是1/9平方米,得到0.111....这个数实际对应的事物了吗?它的错误在于,他似乎不知道,世界上根本不存在0.111....平方米的田。因为测量是“测不准”的。只存在如下情形:

用一个精度为0.1的工具来测量,可能得到0.1平方米这个准确数;

用一个精度为0.01的工具来测量,可能得到的却是,比如0.12平方米这个准确数;

用一个精度为0.001的工具来测量,可能得到的却是,比如0.134平方米这个准确数;依此类推。甚至,相同的工具测量多次,得到的结果也不一定相同。也就是说,世界其实都是对样本空间的取样。在不同条件下,取到不同的样。

得出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的结论,也是因为将有限世界里的事物或规律直接推到了“无限世界”里面。事实是,阿基里斯和乌龟都进不了“无限世界”。因为那意味着它们要无限缩小——无限个点给它们的空间是趋向无限的小。你见过哪个人或者哪只乌龟缩小后进入过“无限世界”,变成原子或者电子?进入一个无限小的点,就意味着要进行一个无穷小的运动,但按照无穷小自身的规定,这个运动是无法完成的,除非真的如中国古代的理论所言,无穷小的最后是无穷大。所以,阿基里斯不能追上乌龟的论断不能那样推导下去。

阿基里斯和乌龟在有限世界是如何运动的呢?他们从一个有限点运动到另一个有限点,或者说,他们都在有限世界里占据了空间,自身都有体积,所以,阿基里斯也就能追上乌龟。假如一个物体不在有限世界里占据空间,拥有体积,那就意味着它追不上有限世界里的任何物体。

有人又会用时间和速度理论来证明阿基里斯追乌龟的问题。别忘记了,时间的本质是运动。所以,忘掉时间。时间同样是不确定的,而且,从来没有人能拿出“时间”来给人们看,他们只能拿出,比如,钟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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